她没想到顾苏落会突然问这个。
“看来是了。”顾苏落不在意的笑着,枕了下巴:“萧铭玉长得俊俏,披上战铠,坐在马背上,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不仅是你,山梁城任何一个姑娘见了都会心动。”
芍花抿了唇,仔细看,她眸眼竟泛了微光。
顾苏落见状挑眉:“你见过?”
好家伙,这场景连她都没见过!
难不成,山梁城的所有姑娘都见过?
那她亏大了!
“关你什么事!”芍花别过脸,不欲多说。
萧铭玉常年呆在军府,一年都没回来过几次,她哪里见过萧铭玉身披战铠的模样,只不过顾苏落这么说的时候,脑中浮了想象。
这一想象,便心动不止。
然而这模样,却是彻底被顾苏落误会了。
顾苏落心底不免生了醋意,她敛了心神好奇:“你喜欢萧铭玉,为什么喜欢?只因他长得好看?还是因他收留了你?”
“你懂什么。”芍花瞪了顾苏落一眼。
“正因我不懂才问你呀,我不懂,你可以告诉我嘛,你说了我就懂了。”
当日芍花在正房门口出言不逊的时候,她心里是有气的,但那之后她更多的是好奇。
萧铭玉在边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芍花既然爱慕萧铭玉,那她肯定知道得更多。
当然,她对芍花的大度,完全建立在她跟萧铭玉完全不可能的基础上。
这也算是顾苏落的一点点小私心。
“……”芍花对顾苏落说的话无语,抿唇片刻后,她还是微微张了嘴:“为何喜欢,自然是因为王爷神勇,漠北进犯,他携宁骁军守护山梁,从未让漠北得逞过。”
芍花垂着眸,眼里泛了光芒,全然没了方才的泼辣,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王爷他心肠好,山梁闹饥荒,他开放军中粮仓,救济百姓,而他则率宁骁军吃草根,饮雪水……”
更有一点,顾苏落说对了,因为他收留了芍花。
若非萧铭玉,包括芍花在内的其他孤儿不可能活到现在。
顾苏落听着,眨了眨眼,突然一笑:“你总共见了萧铭玉几次?”
因为芍花说的这些,其实她已经从元山魏那里了解过,也就是说,除了芍花,这些事山梁的所有百姓都知道。
芍花一怔,又拧了眉,看向顾苏落:“关你什么事。”
“一次?”顾苏落不死心,问道。
芍花眉头更紧,顾苏落又开口:“五次?”
“你问此做什么?”芍花有点不耐烦。
“十次有没有?”
“你!”
“你既喜欢萧铭玉,萧铭玉又不常回山梁,那你定会记得见他的次数,到底多少次?”顾苏落笑问。
见她如此,芍花极不甘心。
她握紧了拳头,总觉得顾苏落是在故意嘲笑她。
因为从萧铭玉收留她到现在,她笼统也不过才见了三次。
萧铭玉虽驻守边关多年,可一开始不过是名小兵小卒,虽身为大宁皇子,但他在军中没有丝毫特殊待遇。
短短两年时间,萧铭玉便成了军中将士,这时,山梁才有了他居住的军府。
从军第四年,漠北使了诡计杀进山梁地界,山梁四周村落遭殃,一时浮尸无数,所幸后来宁骁军反应迅速,由萧铭玉领军将漠北军击退。
也就是在那时,萧铭玉将芍花等一众孤儿,收留至军府。
芍花被收留的时候不过才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时至今日,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
明明住在军府那么久,然要见萧铭玉一面却难如登天。
为何?
萧铭玉每次回军府,不是凌晨就是深夜,而且每次回军府都不是他自愿回来的,是他负了伤,不得不回来休养。
说是休养,实则就是把自己闷在房中,哪也不去,也不露面,即便是送饭也是他的贴身侍卫伺候。
而萧铭玉每次离开山梁又都是鸡鸣前离开。
芍花不是没蹲守过,可每每都熬不住睡了过去。
唯有三次,也因只有三次,所以见到萧铭玉的三个场面,芍花都记得非常清楚。
第一次,是萧铭玉领兵击退漠北军时,收留她的那日。
萧铭玉着着铠甲,身上沾了鲜红的血迹,他追寇而归,见他们坐在满地的尸体旁嘶声而哭,只不忍的说了句:“将他们送至军府,好生养着。”
那一次,芍花觉得可惜。
因为泪水模糊了双眼,以至于她看不清萧铭玉是什么模样。
第二次,是一年之后的某天黄昏。
她正在院中打洒,便见一辆马车停在军府门口。
她不过抬了抬头,就见萧铭玉一身月白锦袍,逆在黄昏的阳光下缓步向她走来。
脸如刀削,眸温如玉,微抿的薄唇溢着一抹隐忍,定又是负了伤才回来的。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芍花心中的怦然已经止不住,她就这么拿着扫帚怔怔看着。
他就这么直径的朝她走来,原以为他会停下脚步,却不曾想他只是从她身边经过,带起的那点微风拂着她的脸颊。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