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何尝不知。”太初帝说着,才又无奈的吐了一句:“也罢,随他就是。”
东宫,宫中的宫女正在伺候萧铭川穿衣,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眸眼忍不住沉了黯淡,心头那抹滋味,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身旁的宫女还在忙活着,他却起了烦意,沉默片刻淡淡开口:“都退下。”
只不过话刚落,皇后就从殿外走了进来:“皇儿。”
萧铭川忙敛了思绪:“母后。”
他朝皇后恭了一首,皇后上前堪堪一握,便止了他的礼:“身子可还好?”
“不过些轻伤。”
“武宣王与武宣王妃昨日便离开了京城,你可听了消息?”
“方知。”萧铭川垂眸,言简意赅的回了声。
“他这一去,京城便只剩下你了。”说着,握着他手腕的手不由紧了紧:“可别让你父皇失望。”
皇后说的意思,萧铭川明白,只恭敬的回道:“是。”
见他答应,皇后脸上露了欣慰:“经此一事,日后你在朝臣心目中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
说完,她又笑着转了话题:“你的加冠之礼快到了,母后为你物色了太子妃的人选,回头叫人把名单给你送过来,你仔细看看。”
萧铭川微怔,皇后不提,他都忘了。
今年盛夏一过,他便到了双十之年,他身为太子,需在加冠之日选出太子妃候选,择日完婚,以巩国本。
萧铭川忍下心中那抹隐隐的酸痛,垂眸:“母后安排便是。”
见他没意见,皇后顿时笑开了花:“好,那便母后来替你做主,你父皇昨日身子不适,母后现在要去看看你父皇,顺便,将这事与他一同说了。”
“……”
萧铭川的神情说不出高兴,也说不出不高兴,皇后却没想那么多,慈爱的拍了拍他的手,转身便离开了东宫。
到底是皇后,这些天发生那么多的事,她却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状态调整好。
太辰宫。
太后受了惊吓,前面又一连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萧铭祁落网,她心神一松,今早竟病倒了。
好在,并不是什么大病。
因坤以常昨晚去了皇上寝宫看治太初帝,所以现在来给太后看病的是太医院的其他太医。
太医这会儿还给太后把着脉,萧毓淑就在一旁伺候太后洗漱。
方南姑姑来禀说萧铭玉跟顾苏落离京出发山梁时,萧毓淑一时没反应过来:“已经走了?”
她原还想着过两日去武宣王府看看。
怎么突然就出发去了山梁呢?
太后闻言,叹了口气:“哀家,差点误会了那孩子。”
萧毓淑忙安慰:“事出有因,这不关皇祖母的事。”
太后只笑了笑,模样慈爱却又有气无力:“京城正处乱象,去了也好。”
萧铭祁带兵造反之时,萧铭川跟萧铭玉两个,一个站出来主持朝局,维护朝纲,一个暗中策划,破釜沉舟,扭转京中局势。
在这关键的时候,两人均功不可没,可事后,总归有人会忍不住把两人放一起,就此事做一番比较。
时间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萧铭玉去了山梁,总归能少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么想着,太后又叹了口气,笑道:“老了老了,不过就想了些事,便觉累极。”
说完,拍了拍萧毓淑的手:“萧铭祁一事,你也做得很好。”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萧毓淑笑了。
“应该是应该,但到底女孩子家家,还是要找个适当的夫家嫁了才是,哀家看你这模样,寻常男子也震不住你,经此一事,哀家也算明白了,就在那些平反的将士中找。”
“……”萧毓淑怎么都没想到话题竟然能扯到这来。
“也难怪你看不中以前哀家给你瞧的,就你这般,太平凡了也不好,过两天哀家给你仔细物色物色,如今因萧铭祁一事闹得京城百姓惶恐,正巧太子的加冠之礼也快到了,你们紧着日子,好让城中百姓放下戒备,热闹一番。”
“……”
太后自顾自的说着,本是病怏怏的神情恢复了一丝神采。
萧毓淑见状,为了不让她失望,便顺着她的意思敷衍的应承着。
大宁太初二十二年五月初十,太初帝颁布皇令,庄妃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终身囚禁皇宫大牢,不得特赦。
同日,身在冷宫的柔嫔被赐白绫,至此,柔嫔殁。
朝中殉职的朝臣官员,太初帝下旨,在其原有的职位上给予加衔,除此之外,朝廷还将对已亡朝臣家属分别给予抚恤金,加以慰问。
钟龙寺一众武僧与那一百零八罗汉,在京城得以平反后默默的回了钟龙寺。
此次钟龙寺相助平反有功,太初帝颁下圣旨,将命人对钟龙寺进行缮修与扩建。
除此之外,待萧铭祁一事落幕,太初帝将打开国库,开放国仓,在城中搭建粥棚,发放银资,慰以百姓,祈大宁子民安康。
对于叛逆者,太初帝毫不留情,但对朝廷忠心者,太初帝给他们给予最大的宽慰,而对百姓,太初帝更是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