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俗礼,过门拜堂,是明媒正娶。
若只过门不拜堂,其实还不能算夫妻,任何一方拿这个当理由,都是可以退婚的,只是明面上肯定不好看。
如今像顾苏落这种的,其实也不能再计较,毕竟他们两个已经洞房了,也走了过门的流程,那拜堂不拜堂的也不会那么讲究。
至于旁人,也早就已经取笑过。
对顾苏落来说,她跟萧铭玉都已经生活了这么久,拜堂那一下子实际可有可无,说得更准确些,她其实没什么感觉。
毕竟当日披上嫁衣,欣喜待嫁的并不是她,而现在丰衣足食,日子过得悠哉,也早淡忘了当日原主的感受。
她起身笑了笑:“无缘无故的你提这个做什么?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萧铭玉抬眸反驳了一声,不甘的抿了薄唇:“今日见慕公子与姜小姐盛宴,花开并蒂,亲朋同贺,天地共鉴,夫妻对叩!见之,我才知这其中的重要,到底是我愧对了你。”
尽管知道他们大婚当日面对的该是原主,但萧铭玉此刻执着而望的却是她。
这番话听在耳中,顾苏落没有感触是假的,怪不得今天整场婚宴他都心不在焉的,见他情绪有些低迷,顾苏落只好敛了思绪笑道:“时过境迁,那你想怎么办?”
萧铭玉握了她的小手:“待回了山梁,我要亲手为你着红衣,点红妆,踏骑迎亲。”
明明只是口头说出,还未有任何实际行动,顾苏落的眼眶却润了抹红,垂眸一笑间也不知是高兴还是起了羞意。
萧铭玉继续道:“山梁虽没有京城繁华,但成婚时该有的,我断不会少了你的去。”
“若是跟你,就算是点上一支红烛,烧上一柱香,其余什么都没有,我也愿意跟你拜天地。”顾苏落掩了心里的感动好笑了声。
萧铭玉眸光微闪:“落儿……”
他轻沉的唤了声,情不自禁的将她搂在了怀中。
一夜缠绵。
翌日,清晨。
萧铭玉早早起了床,顾苏落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钻出脑袋,一双好看的杏眼惺忪:“怎么比平日还早了两刻钟?”
“上次与父皇说去山梁的事,父皇未应承,今日早些进宫,再将去山梁一事禀明。”
萧铭玉身形挺拔,说话时,他正背对着顾苏落系着腰带,系腰带时的动作流畅,似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顾苏落每每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正入迷时,就见萧铭玉已经伸手,将衣架上的蟒袍拿下,一阵风声轻轻响起,才眨了眨眼,月白的蟒袍便套在了他身上,蟒袍以玄金纹描,庄严肃穆,一身贵气尽显。
他手臂缓缓一穿,纤长的手指便从袖中露了出来,完美的侧颜就如天工雕琢的一般,俊得让顾苏落不想挪开眼。
古人云公子如玉公子如玉,自遇萧铭玉,顾苏落是切身体会到了。
知道顾苏落在看自己,萧铭玉愉悦的勾起唇角:“好看?”
“好看。”顾苏落用被子掩了掩嘴,带着羞意却又大方的承认道。
这一说,倒把萧铭玉整得不太好意思了,转身“咳”了一声,上前抚了抚她额前的发丝:“时辰还早,你可再睡一会儿。”
顾苏落窝在被里点了点头:“下朝时你也不必赶着回来,我睡醒后回一趟国公府,总要把这事与爹娘说说。”
“下朝后我前往顾国公府陪你,你远离京城随我去山梁,岳父岳母定十分担忧,我该好生拜访才是。”
“岳父岳母。”顾苏落重复了一声,忍不住偷笑。
实在是萧铭玉很少这样唤他们。
萧铭玉被顾苏落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不得不转了话题:“可要挑个出行的日子?”
“不挑了,什么时候好了便什么时候走吧,本来也是早就决定的事,挑来挑去的反而又要误不少时间。”
顾苏落不想把离京的时间定下来,是因为怕走的时候有人来送,到时候只怕会更不舍。
长痛不如短痛,而且也不是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嗯。”萧铭玉应了声,握起她一缕发丝在唇边吻了吻,这才在眼神交汇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随着一声关门声,顾苏落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眼睛。
然而闭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了,只好掀了被子起来:“夏竹。”
门外的夏竹听到动静,端着洗漱的热水就进来了:“娘娘。”
“洗漱一下,去一趟顾国公府。”
“是。”夏竹应着,已经递过了口檀。
顾苏落伸手一接,又补充了一句:“让彩云不必准备早膳了,时间还早,刚好可以在国公府蹭一顿。”
夏竹顿时笑了:“是。”
前段时间跟坤以常互授医术的时候,她撰编了一本手册送给坤以常当作参考,以后即便她离开了坤以常也能自学。
坤以常有中医基础,人体脉络以及人骨分布他早就研究得滚瓜烂熟。
在这个基础上只要坤以常大胆去尝试,顾苏落相信他的进步是很快的。
作为回礼,坤以常也把他珍藏了多年的医书赠给了顾苏落,里面详记了各种针灸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