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多逗留,拂了拂袍起身便要离开,却似想到什么,又回了眸:“不过,我有一事很好奇,你为何突然要对付武宣王府?而且杀马纵火一事,明明不是萧铭玉做的,方才在殿上,他为何会承认?”
他眯了眸子:“四皇妹与大皇兄,私下还有交易不成?”
萧毓淑哼出一声冷笑:“三皇兄现在才问,不会太晚了些么?”
“只要能知道答案,晚些又有什么关系。”
萧铭祁自然是有私心,他先跟萧毓淑谈合作,后再问事件的来龙去脉,若萧毓淑答了,便代表萧毓淑想法有所动摇,合作的事十有八九能成。
若是不答,他便还需要花些功夫。
萧毓淑秀眸英气,就这么看着萧铭祁的时候,眼神莫名慑人。
就在萧铭祁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却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酒葫芦,萧铭祁微怔,不得不把酒葫芦先扔过去。
萧毓淑抬手一接,才道:“不过是要他还债罢了。”
“还债?”萧铭祁愣了一下:“他欠你何物?”
“母债,子偿。”萧毓淑说完起身,把玩着酒葫芦就进了房,“嘭”的一声,直接把门关死。
萧毓淑这么说,萧铭祁眸光微闪了闪,想起了一些事。
年幼时毓淑淑大病了一场,太后责怪皇后看顾不力,罚了皇后闭门思过,自那之后太后就把毓淑淑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然而真相是,萧毓淑的那场大病,是庄妃暗中所为,她下手的对象自然不是萧毓淑,而是太子萧铭川。
只不过萧毓淑误打误撞中了庄妃的计。
那事之后庄妃也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生在宫中,一直暗中谋划,这样的事即便头几年不上心,事后想起他也会去查上一番。
幼时难养,在这宫里,有多少人因一场病去逝?
庄妃那时候是对萧铭川动了杀心的,若非萧毓淑被人发现得早,现在定也不会有什么大宁公主。
原以为萧毓淑不知这事的真相,没想到她也去暗查过,果然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他不由又生了好奇,太后居于深宫几十年,难不成就看不出一丝端倪?
她把萧毓淑留在身边抚养,是不是正是因为知道了她那次大病乃是有人故意为之?
皇后所生的两个孩子,一个被太初帝亲自教导,一个被太后带在身边抚养,想想,任何人想要对他们下手,都需要掂量着点。
萧铭祁拧眉抿唇,心底一抹不平衡油然而生,同是生在皇室,同是父皇的孩子,怎么偏偏他就不受太初帝重视?
如今就连庄妃都位于妃位,他的母妃却还是嫔,太子身兼要职,武宣王手持兵权,为何他却什么都没有?
萧铭祁只看到他所看到的,却不知庄妃的妃位,是萧铭玉以战场的功勋换来的,那兵权也是他以命相搏,数年驻守边疆所得。
萧铭川从小被立为太子,便注定他从小所承受的,要比旁人承受的更多。
庄妃被责令面壁思过,然而她回了广明宫后一整晚都未能安心,想要派人去暗查萧铭玉最近都做过哪些事。
最后到底是忍住了,萧铭玉被抓去大理寺审查,但顾苏落却被勒令幽禁武宣王府,除此之后其他什么责罚都没有。
如此便证明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她若心急露了其他把柄反而不好。
思量过后,拧眉又是一阵心烦。
方才在宴上她听到太初帝要抓萧铭玉,一下就急了,脱口就把顾苏落推了出去。
此举不仅让自己名声上不好听,也会叫人以为是萧铭玉枉顾夫妻情分,要把顾苏落推出来顶罪。
太初帝以仁孝治国,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之人他最为厌恶。
她那般不是让萧铭玉惹太初帝更加厌烦?
现在想起,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方才那样做很是不妥,同时庆幸自己后来未再说什么。
顾苏落被押送回武宣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而萧铭玉已经被抓去了大理寺。
出门时明明是两人盛装,回来时却只有顾苏落一人。
她心里原也没有多想什么,萧铭玉贵为王爷,大理寺在太初帝未下令之前,断不会对萧铭玉做什么。
真正叫她烦心的是宫宴上的事。
被送回武宣王府的时候,顾苏落还回眸看了一眼王府的大门。
只见那大门是被宫中侍卫一左一右联手关上的,这门一关,太初帝不解禁,武宣王府都会有军队把守,旁人进不来,顾苏落也出不去。
“娘娘……”这事夏竹跟彩云都不知晓,神情着急了一路。
直到回府才担心的握起顾苏落的手,想要说什么,却被顾苏落先一步打断:“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声音清凉寡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拢了拢身上的月白绒袍:“天冷了,咱快回去。”
夏竹跟彩云拧着眉头相视了一眼,到底是没敢再多说,匆匆追上顾苏落,扶着她回了主院。
今夜,注定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翌日,一早。
顾苏落睡得模模糊糊,转醒时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床边的位置,这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