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苏落一下下把和离书撕成碎片,萧铭玉怔着眼睛愣愣的张着嘴,眼底深处,是肉眼可见的欣喜。
“你这么看着做什么,又不是没撕过,难不成你现在还真想与我和离?”顾苏落笑道。
萧铭玉连忙摇头:“不想。”
顾苏落紧了萧铭玉的袖子,窝进他的怀里:“你伺候我洗漱嘛,一会儿还要去定远侯府呐。”
感受着怀里的柔软,萧铭玉心里怦动:“好。”
定远侯府,萧铭玉跟顾苏落肯定是要亲自去一趟的,他们答应过定远将军,要把家书亲自送到慕南黎手中。
慕南黎跟姜云裳已经定亲,但婚礼的日期却还在斟酌,目的就是为了等定远侯回来。
但边疆诸事风云莫测,前一刻还说没什么大事,太初帝下旨要召定远侯回京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下一刻就说要萧铭玉以使者的身份出使东昭,下令让定远侯密切配合。
所以这一耽搁,就把慕南黎跟姜云裳的婚事也给耽搁了。
顾苏落跟萧铭玉把信送到后又坐了好一会儿,这才与慕南黎拜别。
除此之外,悦来轩的掌柜江文来前来拜访。
之前顾苏落被掳,医馆的事肯定就被搁置了,前来看病的百姓找不到神医,便去找江文来。
江文来知道顾苏落去了东昭,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来,所以就跟百姓说神医云游四海,普度众生去了。
神医仁心宅厚,要普度众生,百姓还是理解的。
只不过苦了一些病危的病人,没钱看不起病,等神医也等不来,好几次江文来都看到他们睡在医馆门口,像是在那里守着就能把神医守回来一般。
江文来看着心里不忍,所以每次见到有病人坐在医馆前等的时候,他就自行花钱给他们请大夫看病。
做这个事情,他还要偷偷摸摸的,否则大家都堵到医馆门口,他是倾家荡产也救不过来。
眼见十月就要来了,神医‘云游’了整整七个月,百姓最近又到悦来轩打听神医的消息,一知道顾苏落回来,江文来第二日就找上门了。
要不是担心顾苏落舟车劳顿,他肯定昨天就找到顾国公府去。
当然,见到顾苏落的时候,江文来还是要问候一下,顾苏落东昭一行凶险,是全城都知道的事。
听到江文来说自掏腰包给病人请大夫的时候,顾苏落就笑了,说道:“说真的,若不是江掌柜,我那医馆怕早就被人遗忘了。”
要不是江文来给这些病患希望,时隔七月谁还会记得她这个神医?
“娘娘过谦了。”江文来着急:“娘娘您既然回来了,可有打算什么时候开诊?”
他可是跟那些百姓说了,过几日神医就开诊的。
顾苏落想了想:“再过几日就是寒衣,我怕是要去一趟钟龙寺,你代我传话,初二开诊。”
“诶!”江文来欣喜:“那娘娘若没什么事,草民先退下了。”
看着江文来离开的背影,顾苏落心情颇好。
江文来本是悦来轩掌柜,自遇上她后,大事小事都过来禀报一番,兢兢业业的,也没什么心思,实诚得让顾苏落放心。
十月初一,是寒衣节。
之前在钟乳洞中时就跟萧铭玉做了约定,说回到京城要到钟龙寺一趟,正巧赶上了节日,除了他们两人,裴氏也说要到钟龙寺祭拜。
一是为了祭扫烧献,二则是顾苏落跟顾言书此行有惊无险,依她的意思是要好好谢佛祖庇佑。
顾国公这日还要上朝,裴氏没有伴,顾苏落便说要与裴氏同行,却被裴氏拒绝了。
顾苏落是要跟萧铭玉一同去,她现在怎么还好意思打扰他们小两口。
特别是顾苏落那日回顾国公府,问她要去的那些书,想想也是她不对,女儿都嫁了人那么久,却没跟她谈话那方面的事。
到底是她失职。
所以寒衣这日,裴氏早早坐马车走出老远时,顾苏落才堪堪起床。
萧铭玉从门外端来洗漱的热水,身上的锦袍将他衬得贵气,看着还有些犯迷糊的顾苏落,笑了声:“落儿醒了?”
顾苏落眨了眨还有些涩的眼,掀开被子:“这些让夏竹去做就可以了。”
每天都让他伺候,其实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萧铭玉只勾唇笑了笑,把热水放到盆架上,递了口檀与香茶。
顾苏落接过来细细嚼着,又含糊了声:“你们习武之人,每天都起那么早吗?”
“习惯罢了,醒来后会到院子练一会儿剑,回京久了,身体未免生疏。”
“你那剑舞得软绵绵的,一点气势都没有。”想起之前见萧铭玉练剑的场景,顾苏落揶揄了声。
萧铭玉一笑,也不争辩,待顾苏落漱了香茶,才拧了毛巾给她细细擦脸。
虽说约了去钟龙寺,但两人也不急,慢悠悠的在府中吃了早膳才出发。
寒衣这日前去钟龙寺烧香的百姓不少,而恰巧钟龙寺的古元方丈再次云游归来,所以慕名而来的人就更多了。
自顾苏落爬过一次山梯之后,她便不想再受罪,而且这次道路也没积雪,所以她让马车直接沿山道上了钟龙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