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这些枫树都是青绿的,一到秋日便是满山红,一眼望去倒跟姻缘两字很贴切。
相比顾苏落的淡然,萧铭玉则显得有些兴奋,他拉着顾苏落走进庙中拿了一个挂牌,提笔就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了上去。
随即又把笔递给顾苏落:“落儿,到你了。”
顾苏落无语的挑了挑唇角:“尽人事,听天命,你怎地还信这个?”
“难得到此,便当做个纪念。”萧铭玉笑着,又把笔递前了一分,满眼都是期待。
顾苏落好笑,拿过笔刚要写时,突然想到萧铭玉好像在钟龙寺也抛过姻缘牌,当时她觉得他神烦,她明明不愿,他还硬要写。
写完她的生辰八字,还要给她瞧真切,像是在证明什么一样。
想到这里,顾苏落忍不住一声轻笑,萧铭玉好奇:“落儿在笑什么?”
顾苏落看了他一眼:“想起你在钟龙寺抛的姻缘牌。”
萧铭玉好像就没有求缘的概念,不管是钟龙寺还是这里,他都直接跳过求缘的步骤,直接要牌子写生辰八字。
如此,倒显得他似不谙世事之余又有些可爱。
“落儿,你说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祷告,所以才让你我在一起?”
顾苏落白了他一眼:“得,我俩之间的那些事算白受了,倒让你全归到上天眷顾去了。”
“我便是这么一说。”萧铭玉忙道,见顾苏落还未落笔,又催促了声:“你怎么不写?快写。”
“……”顾苏落无奈,只好顺他的意。
顾苏落生在九月,萧铭玉则生在二月,二月十八,一个普通得有些难记的日子,不似顾苏落,九月九重阳过,便能想起是她生辰。
写了姻缘牌,萧铭玉便拉着顾苏落走到庙院,左挑右选的选了个极佳的位子,当然,是萧铭玉在选,顾苏落在看。
只见他昂着眸稳稳一抛,那姻缘牌便挂在了树上。
月白锦袍加身,眉宇贵气不减,扬眸清笑的瞬间,如沐在和熙中的少年,顾苏落看得心里怦动,本就勾了笑容的唇角又再上扬两分。
萧铭玉此举瞩目,因为周围挂姻缘牌的都是女子,就他一个大男子,挂姻缘牌的时候,难免要惹人侧目。
这一瞩目,就叫一众姑娘红了脸颊,自然,看归看,到底是没有勇气上前的。
萧铭玉自然不管旁人是何反应,俊容朗笑间就朝顾苏落直径走来,眉宇映着肉眼可见的兴奋,语气像在讨赏般笑道:“挂上去了。”
顾苏落顺着他的话点头笑应:“嗯,很棒。”
“落儿,若下次再遇有寺庙,你可否再陪我?”
“……”顾苏落好笑:“你喜欢我便陪你。”
“若能把你我的姻缘挂满大宁所有寺庙,下辈子你我可还会在一起?”
“……”顾苏落一时微怔,哑然之余心间起了丝丝情愫,忍不住又笑:“这辈子都还没过完,这么快就想着下辈子了?”
萧铭玉闻言眸眼微黯,是了,他与顾苏落承诺,死后要到她面前赔罪,该是没有下辈子。
顾苏落见状心口微搐,又忙改了口:“不过你看我都活了两辈子,想来也不是没可能。”
萧铭玉本是黯下去的眸眼又起了微微的光亮,眼前的顾苏落杏眸含笑,可人得紧,他心底起了异样的心思,咽喉转眼起了干涩。
他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微微垂下眸子,薄唇便与顾苏落靠近了些,闻着她身上的女子香,萧铭玉贪恋得心脏悸动。
气氛正好,顾苏落并非没有期待,她就这么睁着杏眸看着眼前的萧铭玉。
然而萧铭玉终是没有再向前一步,抿了双唇红着脸别过眼神,明明燥得耳根通红,却依旧逞能般的岔开话题:“落儿,好像时候不早了。”
此时太阳还高挂,顾苏落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拉起他的手:“时间还早,我们去山顶看看。”
萧铭玉大手蜷在嘴边,似要掩下那抹窘迫,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出静心寺。
枫山山顶有凉亭草坪,上山赏景的姑娘带了清茶点心,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谈笑,这与现代人们喜欢的野餐极为相似。
只是古人比较文雅,坐下相谈时偶尔会迸出几句诗句。
顾苏落跟萧铭玉运气不错,结识了一位姓赵的姑娘,姑娘家中经商,今日重阳前来登高赏景。
相聊间赵姑娘邀请他们一起用点心,顾苏落跟萧铭玉也落得大方,毕竟这赵姑娘的同伴除了女子,也还有几位男子同行在其中。
这可与现代的聚餐不同,因古代男女大防的缘故,男女之间都极其守礼,更没有半分僭越之说。
想到客栈还有顾言书等着,回去的时候,顾苏落又去静心寺拿了块姻缘牌,就当作是送给顾言书的手信。
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顾苏落莫名觉得这姻缘牌也有它的意义所在,说不定哪天,顾言书悄无声息的就把生辰八字给写上去了呢?
顾苏落回到客栈时已经是日落时分,顾言书的房中燃着烛火,她跟萧铭玉说道:“你先回房,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好。”萧铭玉习惯性的伸出食指拂了拂她额间的发丝:“我便在房中等着,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