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小船,萧铭玉拿起船浆轻轻一划,小船便驶离了岸边。
许是浇筑了铜体的缘故,小船行驶得非常稳当。
像是堪堪计算好的一般,只能坐得下两人,多一个便沉,少一个便轻。
至于那匹汗血马,自然是要由西阳领回大宁。
划船的是萧铭玉,本来河面还算宽敞,约莫划了一刻钟,河面开始慢慢变窄,水流也开始急了,这个时候即便不划浆,船也能慢慢顺流而下。
突然,萧铭玉将身上的月白锦袍脱下,微拂之间挥出一阵风声,直接披在了顾苏落的头上。
顾苏落微怔,顺手握了握锦袍的衣襟:我不冷啊。
话才刚落,一个阴影便从后面袭来,顾苏落回眸,原是到了一个洞口,洞口很小,船驶进去的时候,盘缠在洞外的枝滕刚巧从顾苏落的头上抚过。
顾苏落心口微动,这才明白原来萧铭玉将她盖住,是为了不让她沾上半分泥尘。
反观萧铭玉,他毫不在意的挥手将落在他身上的枝滕拂开,宽袖转眼就变脏了。
顾苏落止不住心里的欢愉,原不想叫人发现,然微微上扬的唇角却毫无征兆的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小手微动间,便将盖在身上的衣裳拢紧了些:谢谢。
衣裳上的檀香,让她心脏悸动,比以往还要更清晰一些。
萧铭玉见她欢喜,温如暖玉的眸中,情愫似快要溢出来般,薄唇勾得好看,却不知在此时该说什么,只剩下那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自是不能多沉浸在这其中,手中双浆仔细掌握着方向,就怕划得不好船颠簸了,叫眼前的心上人坐得不舒服。
洞内没有光线,顾苏落从小包裹里拿出本就预备好的蜡烛点在小船一边。
洞内空气充足,有风,除此之外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小生物,因他们不请自来的关系,这些小生物多少受了惊吓。
本来顾苏落还算着时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洞中漆黑,算着算着,顾苏落也不知过了多久。
只知道越往里走,河洞便越渐宽敞,点在船上的蜡烛燃了尽,尽了燃,顾苏落已经连换了四根,直到第五根蜡烛快要燃尽之时,洞内忽而起了光亮。
微微抬头,原是在长年累月之下,这洞中的岩壁已经形成了钟乳石,光亮虽不及白日艳阳,却五彩斑斓,湿润清新,如雨云倒悬空中,叫顾苏落起了兴奋:萧铭玉,你看。
本有些急的河流变得缓慢,水深也变浅了,萧铭玉的浆堪堪一拄便能划到河底。
萧铭玉笑看着顾苏落,见她杏眸似闪了璀璨星辰,洞中光景迷人,却不及她万分之一,开口嗓音沉润:洞中仙境,指的原是如此。
你别看我呀!顾苏落脸蛋泛了绯红:我是说这钟乳石。
萧铭玉这才听她的话别开目光,瞄了一眼顶上的钟乳石:嗯,好看。
你好敷衍啊。顾苏落笑着,无情将他拆穿。
萧铭玉也不在意:落儿明知我心思不在此。
看着他那满含爱意的双眸,顾苏落心动,却又踌躇,她紧着还披在身上的那件月白锦袍,托着腮似不经意的问:萧铭玉,若我一直不能记起你来,你会怎么办?
会带你走。萧铭玉回得毫不犹豫。
强抢呀?顾苏落笑了。
顾苏落笑,萧铭玉也在笑:我知你并不想留在东昭,我会带你走,不管你愿不愿意。
顾苏落已经不是第一次止不住唇角上的笑,她紧着锦袍掩了掩嘴,又被锦袍上那好闻的檀香充斥,这一闻,便贪恋的不想再放开。
想了想,又问:你把瓷娃娃拿给我看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模样?说不定看了,她会更快的记起来。
若不能勾起你的好奇心,你便不会想要知道我是谁。萧铭玉淡淡笑道。
而且她会把他跟孤千秋搞混,他必须要明确告诉她,他不是孤千秋。
顾苏落撇撇小嘴:一套一套的。
面上这么说,心底却是欢喜。
突然,萧铭玉缓缓把小船使停,顾苏落好奇:怎么了?
休息。
嗯?顾苏落好奇:才没多久,便要休息了?
萧铭玉笑得好看:我也觉得未过多久,不过
他指向一处:你看。
顾苏落回眸,便见洞壁一处有一个凹坑,坑里放了床单与被套,萧铭玉笑道:秘信中有说,若见有休息之处,外面已过两日。
顾苏落有些哑然。
不过她也能理解,之前的河洞一片漆黑,她根本感觉不到时间。
其实仔细算算,一根白烛大约能维持三个时辰,用了五根,差不多就是三十个小时。
到了钟乳石洞她没有燃蜡烛,但也划了许久,这么算,的确是差不多两日时间。
许是因为心情比较愉悦的关系,过了两日,她竟也不觉得困。
萧铭玉把船停靠在岸边固定住,再拉着顾苏落沿钟乳石爬上洞壁,洞壁的凹坑虽有床单被套,但地方却是狭窄,一个人的话能躺平,但两个人就只能缩着。
地方虽小了点,但整条水路约三到五日,一直不睡觉肯定是不可能的。
在这方面,顾言书也是考虑到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