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娘娘方才夏竹小嘴一张就要告状。
顾苏落连忙打断:我方才是想,三月三上巳宫宴,我可否不参加?
萧铭玉微微一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抿下,吐了一个字:好。
顾苏落似乎没想到他会应下,好奇:你不问问为什么?
萧铭玉笑了笑:你总有你的理由,不过一个宫宴罢了,不去也无妨。说完,他有些犹豫:正好,有件事,我想要与你说。
顾苏落心脏莫名一沉,萧铭玉要说的,大概就是要离开的京城的事。
饶是已经知道,她还是笑了声:什么事?
马车上说。
顾苏落只好顺着他的意,先一步钻上马车。
外面的萧铭玉紧了紧袖中的拳头,有些迟疑,良久,还是迈步走了上去。
马车里,顾苏落已经泡了清茶,茶是宫中贡茶黄山毛峰,产于江南,茶香浓郁香醇。
武宣王府的马车里,都会备上这些好茶,只不过顾苏落平日很少拿出来,今日却莫名起了兴致。
上一世跟着爷爷,她时不时还会尝一尝,到了这里,没人带着,反而不怎么喝了。
她轻斟了杯递到萧铭玉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萧铭玉看着眼前的清茶没有说话,而顾苏落,给自己倒上一杯后,轻捏起茶杯喝了一口,与其说是喝茶,不如说是想要缓解这一刻的气氛。
再过几日,我便要启程回山梁良久,萧铭玉缓缓吐出一句,声音淡而轻沉,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山梁,就是大宁边疆的一座城池,靠近大宁与漠北的交界处。
顾苏落垂眸掩下那抹思绪,因为先前便已经知道,所以她做好了心理准备,问了声:具体什么时候启程?
见她神情未有太大波澜,萧铭玉一抹难受上涌,紧着拳头极力咽下,才抿唇:约莫三月一。
原本是想与顾苏落过了三月三上巳再走,但若她不去上巳宫宴,他也没有逗留的必要。
时间越久,也只会越发不舍。
其实到目前离京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他所想的日子,原是以为顾苏落很快送来和离书,却没想到竟耗到了月底。
好。顾苏落又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将那抹气虚掩下,稳了心神才抬眸笑问:可有什么离别的礼物想要?
萧铭玉摸上自己心口,笑容逼真却又好似发苦:你已经给我了。
顾苏落神情微颤,张了张嘴,才艰难的吐出一句:那你要好生保管。
好。
话落,马车便开始陷入一片寂静。
两人明明都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将他们的关系挑清,然而顾苏落却说不出她已经拟好和离书的事。
而萧铭玉,也无法对顾苏落说出,他已经在和离书上签了字。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在马车里,矮几上的清茶已凉,可两人的思绪都已经不在这上面,明明两人离得极近,却犹如隔着鸿沟,刻意又默契的别过眼看向窗外。
萧铭玉离开皇宫没多久,太初帝就召了一众大臣前往御书房议事。
自然,萧铭川与萧铭祁也在其中。
听闻东昭太子并非从东昭启程,而是早就潜入了大宁,一众大臣顿时惊讶,纷纷猜测东昭太子来大宁的真正意图。
只不过按萧铭玉所说,东昭太子是被顾苏落所救,又联想到年前漠北与东昭开战,说不定东昭太子是被漠北所伤后,慌乱之下逃入大宁。
若真是如此,潜伏在大宁的可能不止东昭太子,还有漠北的人。
所以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太初帝已经派出人手,搜寻大宁京城之外的村落,细审细问。
而东昭借兵一事,议事的众位大臣更是齐声反对,漠北兵力与大宁接近,即便是联手也未必能短时间内攻下。
如此,东昭借兵是要借多久?借多少?
大宁与东昭本就没什么信任基础,凭什么因一纸和平协议就要借兵东昭?
若弄不好,兵借出去了,东昭久攻不下,那大宁损兵折将,可是连一点好处都讨不到。
大宁国力不弱,要攻漠北,凭一国之力也能做到,只是战事牵连无辜百姓所以一直固守,若攻打,只会得不偿失。
群臣几乎一致反对,萧铭川跟萧铭祁都没有说话,太初帝正要问两人的话时,许公公恭着身子进来:皇上,武宣王来信。
太初帝威严眸光微动,大手一伸,许公公就忙把信件奉上。
刚把信打开,夹在信里头的一个箭头就掉了下来。
只见箭头是以玄铜制造,一边刻有展翅雄鹰,太初帝拿起箭头拧眉,这才看向信张。
父皇,皇兄在信上说什么?萧铭川开口问道。
咳咳。太初帝看了信后神情有些不淡定,把手中的箭头放到御桌上:这是武宣王妃那日救下东昭太子时,从他身上取下来的箭头。
萧铭祁顿时好奇:皇嫂取下来的?取箭头可不是小事,若非大夫,弄不好那腿可就要废了。
信上说是毓淑生拉硬拽取下来的,顾苏落只是替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萧铭祁更加好奇:皇妹竟也参与其中?
按武宣王所说,这箭头乃是漠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