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毓淑附在顾苏落耳边轻道:慕家与姜家乃是世交,慕南黎跟姜云裳算是青梅竹马,只不过两人别别扭扭的一直没提亲事,我还以为他们对对方都没意思呢。
顾苏落恍然,怪不得这簪子一送就成了,原来是有渊源的。
皇嫂这问题问的,闹得我都想要花球了。萧铭祁突然说了一句。
这话出口,又叫一众心碎的千金活跃了起来,这是不是代表在场之内也有三皇子喜欢的女子?
就怕我问你,你要举杯豪饮。顾苏落笑了一声,吩咐:继续。
话落,琴声又在亭中缭绕而起。
花球来到顾苏落下席,下席的婢女又匆匆忙忙的捧着花球,绕着亭台下的小路小跑着要把花球传给萧铭祁。
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小路窜出,那婢女啊的一声,眼见就要撞上那抹身影,却被人一把挡下!
手中的花球蹦地一下就扔到了那人身上。
宴中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声惊呼吸引,回眸望去,心口齐齐一紧。
原来是萧铭玉。
只见他一身月白蟒袍,衣襟绣以玄金祥纹,沉如深潭的眸眼微微一动,目光便落在离白手中的花球上。
这一偏头,如经过天工雕琢的侧颜更近乎完美,直叫宴中一众千金脸红心跳。
琴音,堪堪停止。
那婢女一抬头顿时慌了,连忙福身跪下:奴婢见过武宣王殿下!
因婢女的这一句,宴中的人似乎才反应过来,齐齐起身恭礼。
萧铭祁惊讶:原来是大皇兄!他忙起身迎接:皇兄快请坐,咱们正玩得高兴呢,你也一起来。
说着,还顺眉轻斥了句:怎么大皇兄来了也不禀报一声。
完了,又对宴中众人催促:都起来都起来,今日茶诗会不必这般见外。
闻言,众人才又回到座位上。
萧铭玉眸光下意识的看向顾苏落,见她完好如初的坐在席上,一路上提紧的那口气,终于是松了些。
顾苏落此时也正在看着他,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
隔了差不多半个月没说话,顾苏落心底一时起了不知所措,面上却丝毫不显,缓缓别过眼神。
正当萧铭玉顺着萧铭祁的意思步上雪松亭时,顾苏涵忽而开口:既然王爷接到了花球,那也该让王爷回答一下问题吧?
她唇角笑得不怀好意:不然这游戏断了,可就不好玩了,不是么?
此话一出,宴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觉得顾苏涵说得有道理,但因她语气阴阳怪气的,大家听着都很不舒服,一时间也没人开口说赞成。
问题?萧铭玉看向顾苏落,他才刚来,自然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游戏。
是啊,咱们正在玩击鼓传花的游戏。萧铭祁解释:接到花球的人要回答皇嫂提出来的问题,大皇兄,你不凑巧,琴声刚停就被花球撞了个满怀。
虽然是撞在离白的身上,但离白是萧铭玉的侍卫,所以要算萧铭玉的。
可以。一听是顾苏落提问,萧铭玉想也没想就应了声。
沉淡的声音轻缓细腻,像能穿透耳膜直达心底一般,好听得叫人心口发颤。
提问萧铭玉,顾苏落还真不知道要问什么。
正想着,就听顾苏涵又开口:王爷跟姐姐乃是夫妻,早已知己知彼,就是问想必也问不出什么有趣的问题,这一轮,不如让民女来替姐姐问如何?
话落,众人又是一顿拧眉。
看顾苏涵的样子,哪里是要问问题,明显就是要搞事情。
顾苏涵跟萧铭玉之间的事,他们虽然心知肚明,但自顾苏落在宫宴上废了顾苏涵的双腿后,大家就都知道萧铭玉爱慕之人,早已经不是顾苏涵了。
最近又有顾国公府跟顾苏涵一家分家的事,想来顾苏涵跟顾苏落如今怕是水火不容,顾苏涵这是要借机让顾苏落难堪?
像是怕有人站出来反对,顾苏涵没有给大家反应的时间,话才刚落,下一秒便看着萧铭玉提问:敢问王爷,姐姐方嫁进武宣王府之时,王爷可是对她极为憎恶?
此话一出,宴中众人心底齐齐一惊,本来还有些议论声的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旁边的萧铭川眉头微拧,只觉这个问题问得极为不妥。
不管萧铭玉对顾苏落如何,他们的身份都摆在那里,合与不合都轮不到顾苏涵置喙。
退一万步讲,他们的婚事是皇上所赐,朝中大臣如何那是朝臣的事,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这样的问题,不仅有离间他们夫妻的意思,还有质疑皇上嫌疑。
就是顾苏落,也轻轻拧了眉头。
不过是一个问题罢了,你们何必那么紧张?顾苏涵却笑得轻松:王爷若不想回答,可饮酒一杯,如此这问题便算揭过了。
这是个死题。
以前那些事,没有谁是不知道的。
萧铭玉若以酒挡下这个问题,便相当于默认了之前确实憎恶顾苏落的事实。
若回答不是,以前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尽管否认,大家对这些事也只会心照不宣。
要是承认那萧铭玉便成了忘恩负义,移情别恋之人,说白些,便是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