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玉本就生得俊俏,他这一笑,竟叫顾苏落慌忙敛下眸。
说道:你先让离白帮你把衣服换下,我去打盆水给你擦擦。
你帮我。萧铭玉不让顾苏落离开,扯着她的衣袖不松手。
离白一听就懂了,忙道:娘娘,属下现在要立刻去一趟京兆府,一刻都不能耽搁,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脚下生风的就匆匆逃出内房。
顾苏落错愕的张着嘴巴,早不出门晚不出门,现在才说有急事,骗谁呢!
苏落萧铭玉抿着薄唇,又轻扯了扯顾苏落的衣袖。
顾苏落无语:我又不是你的保姆,再说你的伤都快好了,自己穿衣服完全不成问题!
保姆?
萧铭玉虽听不懂这个词,却能听出其中的词意。
可是平日穿衣,都是别人伺候,我从未自己穿过。萧铭玉温声道。
你蒙谁呢?顾苏落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按他这么说,他去边疆还得专门给他配一个伺候他更衣的丫鬟?
见蒙不了顾苏落,萧铭玉抓着她衣袖不放,神情藏了一抹失落,垂眸轻喃:我便是希望能与你多呆片刻。
顾苏落离得近,自然是听到了他这一声低喃,心脏一突,莫名起了一身鸡皮:你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唉。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别这样,我给你换就是。
萧铭玉心头一喜,扬眸:好。
顾苏落打开萧铭玉的衣柜,才发现这衣柜里也不尽是月白色的衣裳,其中光蟒袍便有紫金色,玄金色,朱红色。
而常服则大多是月白,轻蓝等浅色的锦袍,顾苏落好奇:我以为你的蟒袍只有月白一个颜色呢。
萧铭玉身为武宣王,蟒袍便是他的宫服。
而这蟒袍又很有考究,朝中若有位极人臣的大员深受皇帝宠爱,也能着以蟒袍,但这蟒袍规格却与朝中王爷的不同。
朝臣只能着单蟒,而王爷则绣以九蟒,九蟒盘金,图腾繁杂,一般只需看一眼,便能知晓这其中的身份与地位。
顾苏落随手拿了一件亵衣跟一件休闲的开襟长衫,便听萧铭玉沉淡又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少时穿惯了月白衣袍,长大后穿其他颜色的衣裳,便不习惯了。
母妃说月白色穿上去最是温润平和,他父皇以孝治国,是最喜看到他没有锋芒的样子。
且,月白之色,比起其他颜色又最接近皇袍的,什么朱红,紫金,纵使尊贵,可母妃却不容他染半分杂色。
母妃又如何得知,即便他穿了别的衣裳,那时的他也不会有任何锋芒,月白色始终是月白色,终归成不了皇袍。
不过你穿月白色确实好看。顾苏落随口笑了一句。
却叫萧铭玉心口怦动:你觉得好看?
没有人会觉得不好看的。这是真话,萧铭玉模样生得俊俏,单单往城中走那么一圈,都要叫好多千金小姐面红耳赤,为之倾心。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若不是经常黑着个脸就更好了。
边说着,边已经伸手解下他的腰带。
萧铭玉心脏一紧,忙握住她的小手:等等!
顾苏落抬眸:怎么?
清澈的眸光,坦荡得让萧铭玉心慌,似乎任何龌龊的想法都是对她的亵渎一般,忙别过眼:我自己来。
耳根转眼就起了通红。
顾苏落眉头一拧,一把就将他的腰带扯了下来:毛病!不是你让我给你换的吗?
顾苏落可不惯着他,扯下他的腰带后,直接就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结实的肌肉再次暴露在顾苏落眼前。
这一次,连着萧铭玉的腹肌都看得一清二楚,特别是在腰腹间往下勾勒的人鱼线。
许是他身上那些伤疤的关系,迎面扑来的是一丝隐隐的压迫感,顾苏落后知后觉的微抿着唇,竟莫名的不敢直视他的身体。
虽说此前每每给他换药,心里都会有那么一瞬间被震慑,但此时的感受似乎更加直观。
她尽量把心思放在繁复的衣服上,挥去脑子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许是注意到顾苏落的神情,萧铭玉垂着眸子,忽而沉了一声:可是很吓人?
顾苏落本想快些帮他穿好,听到这话小手突然一顿。
她明显能感觉到他说这话时的自卑,连带着气息都透着忐忑。
一时间,她竟有些语凝,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萧铭玉竟会在意他身上的这些疤,她以为身在战场的人,都会将这些疤视为荣誉。
确实,萧铭玉当然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一切,在顾苏落面前都似被尽数瓦解了般。
顾苏落垂眸,伺候他穿衣的动作温柔了下来:我见过更吓人的。
自学医以来,什么恶心的,吓人的没见过,萧铭玉这一身确实不算什么。
之所以不敢看,是因萧铭玉的这副身体,似把他身上那股杀伐的气势魂聚起来了一般,就像刻在肌肉上的记忆,谁看了都会生惧的。
说罢,她又笑了笑:还有,你放松些,身体绷得太紧了。就像在防御着什么东西一样,浑身的气势就更甚了。
顾苏落的小手在萧铭玉的皮肤上若有若无的游移着,抚得他心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