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燥热,萧铭玉不得不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自倒一杯玉琼浆猛地喝下,以掩下心口的那抹慌乱。
我就猜你会喜欢,下次我再多拿一些。见她喜欢,萧毓淑高兴的笑了一声。
其实她是不喜欢这酒的,酸酸甜甜的一点都不像酒。
但想到顾苏落身子娇小又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定是尝不了那种醇辣的烈酒,所以才把梅子酒拿了过来。
边说着,又已经给顾苏落满上。
见此,顾苏落也不客气了,拿起酒杯正想一饮而尽,就突然见到一个宫女低垂着眸眼匆匆忙忙走到萧铭玉身旁,耳语了一句:王爷,庄妃娘娘有请。
因离得近,顾苏落自然听得清楚,她眉头只微动了动,便恢复了平静。
一听是庄妃叫他,萧铭玉眉头转眼就拧了下来,薄唇有些烦闷的抿起,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苏落,却见顾苏落像是没听到一般,细品着杯中的梅子清酿。
我出去透透气。萧铭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嗯。顾苏落没有看他,淡淡应了声。
萧铭玉张了张嘴,随即又抿下,良久,还是嘱咐了声:梅子酒虽好,但也莫要贪杯,到底是酒,喝多了也要醉人。
知道了。
顾苏落的模样,仿如萧铭玉说什么,她都会点头应下。
但是按不按他的要求做,又是另一回事。
萧铭玉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眸中失落又更浓了些,最终到底是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座席。
夏竹。萧铭玉刚走,顾苏落就忙细唤了声。
娘娘?夏竹躬身。
你悄悄跟上去看看。
夏竹懵了一下,还是连连点头:是。
萧毓淑觉得奇怪: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铭玉刚见过庄妃,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可能还会召见?顾苏落说着,声音又压低了三分:你方才可看见那宫女的手了?
方才那名传话宫女的手满是伤痕,虽然她极力遮掩,却还是被顾苏落瞧得真切,看上去像是受过什么刑。
自然是看见了,不过,宫中妃子打骂宫女是常有的事。萧毓淑说道。
暂且看看,或许是我神经过敏了。
冬至宫宴持续进行中,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约莫一刻钟时,顾苏落便见夏竹悄着脚步匆匆进殿,附在顾苏落耳边密语了几句。
顾苏落眸眼顿时一怔,萧毓淑好奇:怎么?
顾苏落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一个声音便响在殿外:不好了!皇上!不好了!
殿中众人纷纷抬眸,就见一个婢女叫着喊着闯了进来!
殿中的侍卫立即上前将她押住,她却浑不在意,趴在地上大声哭喊:皇上!不好了!武宣王殿下武宣王殿下对我们家小姐就在太德殿外的桃园林一处,求皇上,一定要给我们家小姐做主啊!
定睛一看,原来是顾苏涵身边的清莲。
清莲的话刚落,太初帝眉头顿时拧紧。
武宣王殿下?武宣王殿下怎么了?酒过三巡的大臣这才发现,武宣王府一席,萧铭玉不知何时不见了。
这是顾国公府顾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她怎么会在这?有人认出了清莲,拧眉好奇。
顾国公夫人难不成又把顾二小姐带来了?上次受的教训难道还不够?
不过眨眼的功夫,太德殿中的大臣家眷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而顾国公跟裴氏的脸色,早就已经黑到了谷底!
冬至宫宴前,顾临风跟吴氏的确来找过他们,让他们把顾苏涵带进宫。
可上次皇后生辰宴顾苏涵冲撞了皇后不说,还被四公主罚了三十大板,这次他们怎么可能还敢把顾苏涵带进来?
放肆!皇后先一步开口,怒喝了声:你想说什么?本宫警告你,这里是皇宫重地,由不得你随意污蔑!
奴婢没有污蔑!皇后若是不信,现在便随奴婢到桃园林一睹究竟!说着,清莲又哭着大叫:皇上!武宣王殿下乃堂堂一国王爷,您不能不管此事啊!
清莲这么闹,就算太初帝不想管,也不得不管。
他是不相信萧铭玉会做出什么不检点的事,然而现在殿中所有大臣都在看着。
他沉呼一口怒气,凛着冷眸怒望着清莲:若朕发现你是信口雌黄,诬蔑皇室,你该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奴婢敢以性命担保!清莲信誓旦旦的磕头!
太初帝愤怒的一拂龙袍,黑着脸就迈出了太德殿。
身后一众大臣家眷连忙跟随,清莲从地面起来的时候,萧毓淑示意了一下顾苏落:皇嫂,你看她的手。
从清莲进殿的那一刻顾苏落就注意到了,清莲的手满是伤痕,手指关节更是布满淤黑,的确是被用过刑的痕迹。
她跟刚刚那个宫女分明就是同一个人。萧毓淑说着,问道:皇嫂,刚刚夏竹来禀的,可是这件事?
顾苏落点头:走吧,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顾苏落跟萧毓淑是走在最后面的,但顾国公跟裴氏不同,顾苏涵住在顾国公府,她出了事,顾国公也是要负责的。
所以太初帝迈出太德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匆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