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叙,本将军让你五日之内缉拿杨阜,明日便是死限,你自己掂量吧!”
虽说姜叙已经与秦川见过了面,可那仅仅一面之下,秦川也并未告知自己打算如何搅动这冀城声势,而姜叙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先有马超部下隔三差五便来寻自己开心,后又有马超如同催命鬼一般的在身后督促自己缉拿杨阜,为求一家老小平安,姜叙自然是一忍再忍。
可是今日在马超跟前,听着马超那言辞之中的讥讽之言,姜叙终还是有些顶不太住,待议事结束之后回到府中,一向忍气吞声的姜叙,竟然隐隐间想要大哭一场!
姜叙年逾四十,这马超起码年少自己十岁有余,就可这般对自己大呼小叫,这般言行举止简直是逼的姜叙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房中!
可是一想杨阜如今尚且在外努力筹谋兵马、曹军之中又有大人来到这冀城之内相援,若是他们双方没了自己这么一个牵桥搭线之人,光复这冀城怕是痴人说梦。
想及此处,姜叙唉声叹气了老久,但终归是压下了自己的自绝当场的念头,颓然的坐在书房之中唉声叹气。
“父亲,这马超太过咄咄逼人,他分明知道父亲与杨参军本就有着情谊,却执意要让你动手,这不摆明了是陷父亲于不忠不义吗?”
这些日子姜叙过得何等日子,谢元良自然是看在眼里,看着姜叙那副模样,对马超的愤恨更是平添了两层。
“为父何尝不知,他马超无非是忌我投诚不明,便想方设法要借为父杀鸡儆猴!”
“如今冀城百姓皆知,当初韦康在世之时,杨阜与我乃是他知己好友,如今韦康已死,杨阜又不知所踪,他马超想要降服这些冀城的韦康旧部,便只能拿我开刀!”
马超什么心性,姜叙早在当日城破之时便已经看透。
如今马超本就急于筹措军粮,在明年开春再图关中,与曹操不死不休,这般仓促的时间之下,自然要选用最为快捷的法子。
姜叙为了一族老小,被迫屈从于马超,而姜叙在历城、冀城各地声望颇高,只要将他打压下去,其余官吏自然也不敢多言,纵使心中不满,但也要畏惧马超兵锋不敢不从。
“可父亲继续这么拖延下去,终归也不是个办法……”
“明日便是那马超军令死期,而杨阜参军又早已被父亲送出冀城,到时候拿不出人来,他马超又岂能轻饶了父亲?”
想到这里,就算是一向洒脱的谢元良不免也长吁短叹起来,而姜叙自然老早的便知道自己拿不出人,叹息之余,却忽然想起了一人。
“清舒,那位大人这两日在做什么?”
当日姜叙与秦川一见,虽然秦川并未跟他出谋划策,但光看其听到冀城如今落魄的情况之时面色丝毫未变,姜叙便能看出此子绝非常人。
而这些时日姜叙苦于马超和其麾下将领纠缠,也没那闲心管秦川那边动向,自然只能问谢元良。
说起秦川,谢元良脸上反而多出了几分尴尬,但看着姜叙那有些殷切的眼神,终是拗不过姜叙,老老实实的低声开口:
“父亲,你说的那人也是有些奇怪,孩儿已经知会了驿馆老板平日里多多照看着,可此人放着好好地驿馆不住,反倒是在城南开了一家食肆,做起了幕后掌柜……”
“甚至姜维和其母亲,也被那人接了过去在后厨帮工,虽说在他这食肆仅仅开了不到两日,可是这生意却是红火的紧!”
也难怪谢元良觉得诧异,纵然是见多识广的姜叙,听到曹军之中的军师祭酒不去谋划军务而在这兵荒马乱的时节开了一家食肆也愣了半晌。
虽然姜叙并不知道秦川究竟是何方人士,但仅凭秦川随曹操出征,便大致能猜到秦川应是中原或者南方人,而汉人开的食肆能在凉州做得红火,实在是显得太过诡异!
“这……”
“虽说为父也不知道此人何等谋划,但仅看此人能在不到半月光景在这冀城立足,这份能耐便不是常人所有。”
姜叙自然猜不到秦川用意,但人家毕竟是曹操亲信,自己好歹也得吹捧一番。
不过此话听得谢元良却是有些不大服气,冀城沦落至此,曹军不派兵前来救援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人,结果竟然做出这种事儿来……
难道这人还打算在这冀城扎根不成?
“父亲,杨阜参军曾数次夸赞此人乃是不出世的良才,既然如此,父亲不妨去问问此人意见如何?”
“若他真有杨参军所说的谋略,马超这点小伎俩,在此人面前也必当迎刃而解才是!”
谢元良虽说嘴上奉承秦川,但其心中却着实有些看不惯这曹军之中所谓的军师祭酒。
与其说谢元良是想让秦川为姜叙出谋划策,倒不如说谢元良正是想看看秦川会在姜叙面前如何出丑!
觉察到谢元良的那些小心思,姜叙自然不会轻易点破,毕竟身为养父,他自然也清楚谢元良与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曹操有何旧怨。
不过眼瞅着明日眨眼便到,姜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权且一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即便与谢元良一道改换了行装,打算去看看这位军师祭酒有何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