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历来是个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而此刻又听闻梁兴行此恶行却无人阻拦,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在他看来,梁兴纵然一时势大,但其根基早已被秦川毁伤殆尽,不过是一帮散兵游勇而已,若是早些阻拦,怎能让他能这般顺风顺水?
“将……将军,此事你有所不知……”
“梁兴败逃至蓝田之后,直接杀了蓝田县令,加上其麾下兵马凶悍,在关中凶名已久,自然无人敢拦。”
冯骥也是未尝想到之前一直慈眉善目的赵云竟然会突然化作猛虎,如同拎着一只鸡仔一般将自己扯了起来,心中恐惧之余也只能是哆哆嗦嗦的将情况细说了出来。
秦川对此则是一副沉默的模样,虽说这梁兴势大,但若是没有充足军备的兵马,单单靠城中百姓,自然是难以抵挡。
如今的曹军将士,皆是曹操在无数场杀伐之中砥砺出的兵马,连他们都尚且会战意涣散,更不必提仓促组织出的百姓。
赵云一脸怨毒的瞪了冯骥一眼,自然知道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当下便如同丢垃圾一般的将冯骥给放了下来。
“先生,请你予子龙一支兵马,我愿为先生斩杀恶贼梁兴,以平此乱!”
气不过的赵云如今也是不假思索,极为郑重的对着秦川躬身抱拳,恳请秦川放权抽调兵马让自己尽快出发平了此乱。
秦川对此却是冷哼一声,看向赵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冷意,蛮横的迅驰起来:
“糊涂!梁兴离去之时兵马虽说不多,但好歹也有几千,就算我予你兵马,长途奔袭之下,你又有几分把握可以诛灭梁兴?”
“我知你嫉恶如仇,但我就如此轻易让你动身,兵败事小,若是你有个闪失,那不是让我后悔一生?”
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骂的赵云当下也是冷静了不少,长叹一声松开了自己紧握的双手。
安抚好了赵云,秦川对此刻高陵的情况大抵也了解了个大差不差,继而继续问道:
“如今高陵情况如何,城中可有兵马?”
秦川不合年纪的处变不惊,让冯骥愈发的对秦川多了几分拘谨,迟疑了许久,这才极为难堪的继续说道:
“如今高陵情况尚好,各地被劫掠的县令此刻都于高陵据守,左冯翎大人尚且还能稳住局势……”
“至于城中兵马,唯有几百守城兵士和左冯翎大人临时征调的八百民兵,实在是人手不足,所以左冯翎大人这才让小人来长安求援!”
听了冯骥说了这么多,秦川终于还是等到了一份好消息,只要高陵未曾陷落,那么自己便有了把握。
可至于求援,秦川却是在心中思索了片刻,虽说自己与夏侯渊一同掌军,但想要瞒着夏侯渊抽调兵马,实在是有些难办。
更何况若是将注意力悉数放在救援之上,冯骥若是以逸待劳,就算曹军势大,终归也会落得个相持的地步。
要是他梁兴再聪明一些,听闻曹军前来救援,带着手下兵士一逃了之,那此番兴兵便是劳民伤财,竹篮打水一场空!
左右为难之下,秦川却是不再将心思放在单纯调兵一事之上,而是问起了一件与战事毫不相关的事情之上:
“我且问你,高陵当地财政产收如何?城中可有余财?”
随着秦川这么一问,冯骥不由自主的便回错了意,以为秦川虽说年轻,但难免沾染了那许都之中官员的市侩,不见好处便不愿发兵。
可奈何如今高陵情况实在是危急,冯骥就算心底极为不满,但还是喃喃道:
“左冯翎在高陵当地爱民如子,城中百姓闻大人之名皆是敬佩不已,加上朝廷赏赐,自然有几分余财……”
“如今各地县令皆在高陵汇聚,皆是带着本县数年税赋而来,只要大人愿意发兵,小人愿意以身作保,各县财物皆归大人所有!”
冯骥的一席话,着实是出乎了秦川意料,他万万未曾想到,自己不过是顺口一问,竟然能炸出这么一笔横财出来!
不过秦川终归不是贪财之人,更何况自己在军中,就算腰缠万贯,这钱也终归是没地方花,只得是以手敷面,恨不得一巴掌糊在这冯骥的脸上!
“我的意思是,梁兴如今只占蓝田一县,此处地广人稀,若要扩兵必然缺财……”
“既然如今高陵富有余财,当以财扩充兵勇,重赏城中愿意抵挡梁兴百姓!”
话已至此,冯骥也知道自己刚刚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中羞愧万分之余却是暗自将秦川所说之计记于心中。
冯骥神情种种,看的秦川自是颇为满意,在大是大非之前,冯骥非但没有借机逃命,还愿意以一县财务送给自己,虽说会错了意,但终归是个忠勇之人。
“其次,让郑浑放出话,只要愿意参与抵挡梁兴之人,无论是梁兴军中兵士,还是被劫掠之人,一概既往不咎,以重赏待之!”
秦川心中清楚,这世间鲜有不爱财之人,加上梁兴所强征之民不过是畏惧梁兴一时势大,被迫听从此人调遣,只要诱惑足够,便足以让梁兴众叛亲离!
这般飞快的思绪,听得冯骥一时半会也是无法消化,依着此人所思,既然如今梁兴气势汹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