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一阵咆哮,无疑是让在场所有人都被为之震慑。
在旁人的注视之下,秦川仍是面不改色单手背负于腰间,对那些带着七分叹息、两分敬佩和一分嘲讽的目光全然无视……
如今,秦川的眼中只有曹操一人!
……
待所有人离去之后,刚刚还显得有些嘈杂的帅帐,一时间也变得多了几分阴冷。
而秦川与曹操一老一少,就这么一高一低的互相注视,彼此之间的眼神,如同要将对方活吞了一般!
二人就这么注视了对方几近盏茶的功夫,终是曹操撑不住秦川那凌厉的神色,露出了些许倦怠。
“还是老了……若是孤年轻几岁,面对这般冒犯恐怕也要将你好好收拾一番!”
随着曹操示弱一般的退让一步,秦川自是一阵沉默。
秦川生性不愿将自己置于险境,毕竟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最为清楚不过,而面对这么一位枭雄,要是说心中没有压力,那也是糊弄人的谎话。
随着曹操扶着额头将手掌一摆,秦川自然知道曹操何意,在旁寻了个马扎坐下。
“问天,你可知我为何急于休战?”
不过曹操的性子,历来不愿意对人低头,纵然知道面前这年轻人虽说平日里散漫了些,但其性子有何其坚韧所有人也是有目共睹。
毕竟,当初在许都之外受伏,就以秦川那个身体状况,撑着箭创也要觅得自己去寻个说法,在曹操麾下诸将之中,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得出来。
秦川听后默不作声,迟疑了许久之后,仿若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般:
“旁人或许不知丞相作何考虑,但依我所见,丞相此番急需一场战功,让丞相更进一步!”
天下皆知,曹操封公已久,但累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名声,纵然是一代雄主,手握北方大权,但名义上仍然要向汉室低头。
秦川入许都以来,虽然不知曹操私下已然开始逐渐将手中权柄迁移的戏码,但自打知情以来,依秦川的聪明,早已看出曹操对汉室掣肘一事已然是再也无法忍受!
荆州南下一事,若是曹操能够顺利拿下孙权,那么天下将再无人能够阻拦曹操更进一步,可奈何曹操顾及后方不稳,态度强硬的退兵,也只能让他如今自己吃下这份苦果。
既然南下不成,那么此番西进一事成败,便是关乎曹操称王的重中之重!
因此,曹操这才急于罢兵,就算要冒着明年马超、韩遂再次进犯的风险,曹操也必然要这般去做!
“呵……你倒是想的透彻……”
“不过孤颇为好奇,你在许都之时一向与令君走的极近,这些年令君在孤与汉室之间左右徘徊,难道你这小子却未曾受过些许影响不成?”
被秦川点破了心中所想,曹操短暂一怔,随即便露出了些许玩味的笑容,看向秦川的表情愈发莫测起来。
至于秦川本人,对曹操这番猜测倒是并无半分压力,反倒是言之凿凿的开口道:
“我与令君交好,乃是敬重令君品行,可如今汉室倾颓久已,若为求愚忠与效忠一个早已分崩离析的王朝,实属不智!”
“莫非丞相以为,我秦川是那愚笨之人不成?”
这话若是让荀彧听去,难免会让其心中不忿,但当着曹操的面,就算敬重荀彧之品行,但若是要让他转首去扶持汉室,依秦川的性子,怕是万万也做不到。
再说,有刘平的相邀在前,一位汉室宗亲的诚心相邀,能够给秦川带来的利益远超区区一个颍川荀氏!
“你若是愚笨,那孤这几个儿子,岂不是蠢得不可救药?”
“不过孤倒也确实忘了,你乃是出身寒门之人,并非像令君一般万事要顾忌士族。”
“就算令君愿意诚心邀请,恐怕那些士族之中,也断然不会容的下你这么一个无名无望之人。”
曹操身为阉宦之后,自然知道这些士家大族对他们这些人何其瞧不上,这些各地士族经年累月的彼此通婚,手握选拔名士的资格,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着这些寒门的学子。
当初刘备任徐州牧仅仅一年时间,手中这才得到一个举荐孝廉的资格。
而这资格刘备也并未给散尽家财资助自己的孙乾、亦或是小舅子孙乾,而是给了袁绍的儿子袁谭,便换来了投奔袁绍之时袁家父子的百里相迎。
就连当初的曹操,在尚无根基之时也要奉天子之令吸引士族支持,足以得见这些士家大族声势何其浩大。
“那既然你已知道孤心中所想,为何还要揪住这战事不放?”
“如今韩遂已然对我方示弱,隆冬将至,我军就算有河东郡供需粮草,难道你真的想让将士们冒着风雪只为你口中的一句斩草除根?”
曹操挑着眉头盯着下方的秦川,明显对于今日秦川的说辞有些不甚满意。
之前秦川从未如此执着的与自己有过这般要求,而如今话已说开,身为自己麾下谋士,自然要以君主之意为上。
秦川停顿了许久,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直视曹操,沉声开口道:
“丞相,如今刘备已然入了西川,依我所料,不出一年时间,这西川连地带人都会尽数归于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