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文约所言极是,你我如今虽会与两军阵前,但这叙旧一事却破颇为高兴啊……”
“丞相说笑了,丞相本就与家父有旧,即便如今有些许不合,那也不过是势力不同,却不伤及你我两家之前的交情。”
……
曹操与韩遂二人,就这么当着两军阵前相谈了几近半个时辰,其间曹操数次发笑,而韩遂脸上虽说有几分尴尬,但也是强装着赔笑,不愿与曹操彻底撕破脸皮。
看到此情此景的曹军一方,自然是安然不动,全无丝毫动手的架势。
而反观联军那边,觉察到韩遂与曹操商谈如此之久却没有丝毫归意,不约而同的都在心上多出了些许疑惑。
“大哥,此事有些不太对劲……”
“这都半个时辰了,他韩遂哪来的那么多话可以与曹贼商量?”
马岱等的早已是心浮气躁,加上又不止一次差人呵退了身后的联军部将,已然是等的颇为不耐。
这马氏如今与那曹操有杀父之仇,韩遂又与马腾乃是结义兄弟,如今马腾已然身首异处,马氏一门无非是念着旧情才敬上韩遂几分而已。
但现如今韩遂却这般与曹操谈笑,自然是让马岱心中多有不满。
“你以为呢?”
马超却并未正面答复,反倒是重新将问题抛回到了马岱身上。
马岱思索片刻,表情露出些许阴狠,低声说道:“依小弟所见,等那韩遂回来,大哥必然要好好问问那韩遂是何居心!”
“虽说粮草如今多有不便,但也不至于让三军饿着肚子打仗,兄长小心有变啊!”
马岱的言之凿凿,让本就性子冲动的马超多为在意。
不过还未等马超开口,身旁一名羌族服饰的壮汉却是主动开了口,提醒道:
“少将军,曹操一向善用奸计,韩将军毕竟也是我凉州人士,断然不至于做如此下作之事!”
“末将以为,如今韩将军为联军统帅,少将军只需问清他与那曹操相谈何事,不必咄咄逼人……”
还未曾等他说完,那马岱当下就厉声呵斥了起来:“庞德!你不过是大哥身旁的一偏将,有何资格谈论军机大事?!”
“这联军若是没了大哥,还叫甚的联军!”
凉州马氏本就是名门,虽然平日不显,但究其地位,却始终是看不上这些关中的杂牌势力。
而现如今马氏之中又有马超这等天下难觅的虎将,自然是让马氏上下人人自傲,自然听不进去庞德的言语。
不过庞德就算被马岱训斥一通,脸上却并未有丝毫退缩,反倒是一股义正言辞之色,继续说道:
“少将军要为马腾将军报仇,与曹操作对必然要联系一切可以联络的势力……”
“末将虽不算世间良将,但在少将军麾下也算忠心耿耿,身为少将军身旁偏将,可商量军机一向各抒己见,怎能因地位而有所偏颇?”
庞德虽然未曾读过多少书,但身为马超身旁将领,上阵杀敌虽不及马超勇猛,但也是出了名的忠诚,马超就算再过冲动,一边是自己的肱骨,一旁是自己的手足兄弟,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马超之前在潼关之时就对韩遂多有微词,而后马云禄突然赶来,自然是让这份矛盾被暂时压了下来。
可现如今韩遂举止如此诡异,与曹操在城下竟然相谈了半个时辰,自然让马超对韩遂的信任已然跌入了冰点之中!
“庞德,我知你忠厚,可莫要忘了,你如今地位皆是本将军给你的,就算是父亲在时,当初你也没有这般地位!”
“再说,就算韩遂回来,我去问他与曹操究竟商谈了什么,你以为韩遂会老实告诉我不成?!”
两军长久之间的对峙,早就让马超急于与曹操决战,今日韩遂又是这般动作,自是让本就高傲的马超与其嫌隙大增!
庞德虽是自己提拔,但这军中只能有一个声音,为此马超也不得不出言训斥一番!
“少将军……”
被马超这么一激,庞德下意识的便想继续劝谏,马超却直接将手一抬,止住了庞德的势头。
而正巧此时,与曹操谈论许久的韩遂这才阴沉着脸返回了马超身旁。
“叔父,此去一行,可是耗了不少时间啊……”
见到韩遂返回,马超也不顾韩遂那阴沉的脸色,当即便是阴阳怪气的讥讽了起来,听得韩遂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不过刚刚于曹操交谈这般之久,身为长辈韩遂也不愿与马超一般见识,当即便让人下令班师返回。
此番韩遂带人前来,无非就是为了吸引曹操的注意力,方便马云禄在曹操后方行事,如今既然已经拖延完毕,加上曹操一直坚守城关,这一众骑兵,对这城池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马超虽说性子莽撞,但也知道深浅,自知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当下勒住马首便与韩遂一道返回。
至于此刻的秦川,站在城头之上看着那一众联军有些莫名其妙的撤退之时,对自己计谋得逞非但没有丝毫快意,反倒是多了些许感慨出来。
“马孟起……既然你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便让这关中,成为你最后的葬身之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