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宴席结束之后,秦川这边与曹操也将西征之事定的差不多,便寻到了王异打算回去。
当看着王异穿着一身新衣,其后跟着丞相府之中的数名丫鬟,每人手中都举着些许布帛走出来的时候,秦川也不由得愣了一愣。
“这是……”
王异此刻明显心情不错,看到一向淡然自处的秦川露出这般神情,原本脸上的冷漠也化作冰雪消散一般,捂着自己的小嘴轻笑。
“这是夫人特意赐的几匹布,知道如今指挥使大人不是什么顾家的男儿,便特意赏了下来嘱咐去做几身衣裳……”
秦川深知按照丞相府的手笔,赏赐下来的东西怕不是各地进贡朝廷的进贡之物,如此名贵的玩意儿能分到自己手上已然是相当不易,于是便没说什么。
不过当秦川看到王异身后那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家伙竟然没了踪影,一时间也有些诧异,赶忙问道:“仓舒去哪了?”
自打曹冲行了拜师礼之后,这些时日皆是要住在秦川那边,不过秦川平日里因为校士府之事一直不曾约束过他,虽然知道这小子平常不知在忙些什么,不过人家贵为公子,秦川也不好多做约束。
但现如今宴席刚过,这曹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曹操一旦知道怕是要扒了自己的皮!
听得秦川口气之中有些嗔怒,此刻心情不错的王异自然没打算对这个自己感官上颇为不错的男子置气。
再说了,若是让她教授些曹冲诗书或是文学典籍,王异出身名门,又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加上曹冲心思聪慧,学什么都快,人家自然乐意至极。
不过见得秦川隐隐冒了些真火,王异也不敢隐瞒,赶忙便说道:“仓舒公子说今日使他生辰,他有些朋友打算为他庆生,便特意提早溜了出去,嘱咐公子你别告诉丞相……”
“不过都是些孩子之间的事情,公子你也不必这般上心吧?”
王异这么一番解释,听得秦川自然是苦笑连连。
按照秦川与曹冲这个年纪之时,若是说到家里人要给他过生日,大多也不过是走走过场,更为重要的是往往与自己那些朋友们混迹在一起。
更何况曹操对这些儿子一向家教甚为严苛,纵然曹冲深受曹操喜爱,在这等要紧关节去说这么一出,怕是曹操也得收拾一番这个小兔崽子。
“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不过就是这么一说……”
秦川此刻心中有些不安,但也意识到这脾气发的实在是有些没什么道理,再说让一个年方不过二十的姑娘家家天天充当保姆去看这么个孩子,也实在不是道理,赶忙便道了歉。
对于女子,秦川向来不在乎自己什么颜面,该道歉便道歉,该认错便认错,向来没有那种大男子主义。
王异见秦川认错认得快,更是没见过这世道有男子如此尊重女性,原本想要与秦川辩上几句的念头就这么消散无踪。
……
第二日一早,秦川听得校士府那边没差人来,想必这府内也没什么事情,所以便特意告了个假,打算在府中醒醒酒再说。
而走到显得有些凄清静寥的后院之中,秦川捏起地上的枯枝顿了半晌,却是在思索这曹操那边一直不给自己新居,难不成是暗示自己花些钱找人来把这破败的院子自行修缮一番不成?
虽说对建筑这一道秦川属实是个门外汉,但欣赏的眼光总还是有。
而正当秦川在这院子之中散步,却猛然看到那院子中间尚且还算干净的凉亭之中,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坐在那边不知在忙碌什么。
“姑娘,起了这么一大早就在这院子之中赏春,好雅兴啊……”
那窈窕神情何其认真,就连秦川走到近前都未曾反应过来,不过看着发梢之间王异那一脸专注的模样,秦川也压下了想要吓她一吓的念头,轻咳一声揶揄道。
秦川这么一句话下来,那一身蓝衣的王异无疑是吓了一跳,险些就直接跳了起来。
不过在王异一脸惊慌的站起身来之时,那手中一道白影却是施施然掉在了地上,秦川对王异的惊慌早有预料,眼疾手快的便将这王异的刺绣接到了手中。
这掉落之物乃是一方手帕,期初秦川还以为这王异一直以一脸冰川之色示人,断然没有这种女儿嫁的情思,可现如今手握带着王异体香的玩意儿,却是没来由的感慨这天下女子果然都是一个模样。
当秦川不由自主的翻看一番,却是就这么呆住,这绣帕之上,正绣着一对儿在碧波之中游着的鸳鸯!
这布料怕是昨日卞夫人所赐的布料,身为各地对朝廷的贡品,品质自然是堪称世间极品。
只是……秦川看着这绣制鸳鸯的针线活,若非自己这种桥段在电视剧里看得不少,还真看不出这是两只鸳鸯!
这针脚如此凌乱,线旁更是多了无数空隙,明显看得出这绣者怕是毁了无数针,纵然如此,这绣出的线条仍旧是歪歪扭扭,足足把这这两只神态安然的鸳鸯绣成了两只形状颇为奇怪的水鸟!
纵使知道自己这般无礼的拿着王异那苦心缝制的手帕这般看,可秦川实在是忍不太住,最后还是难得的爆出了一阵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