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周瑜的确是死了?”
“何止是死了,而且还是死不瞑目啊!”
“此刻江东早已传开,周公瑾辞世之时悲愤交加,单手指天,其中道不尽的愤懑与凄凉!”
正如孙权所说,周瑜死讯不出一日之间便传遍了江东各地,而身在江东的校士府校士听闻这个消息自是好生确认了一番,这才敢将消息传到了江陵城中。
秦川收到消息之时正在鸽舍之内喂养信鸽,这几日秦川闲暇至于,与潜藏在荆州之内的蔡瑁联系也多了起来。
如今蔡瑁未死的消息已然传开,加上荆南四郡其间多数人才又经由秦川布置,由蔡瑁亲自率领战船将百姓带回荆州北方三郡之中,这般功劳,自然是让蔡瑁在蔡氏一族之中水涨船高。
在秦川布置之下,刘表妻妾蔡氏与其子刘琮已然死去,在曹操麾下校士府的连番布置与秦川授意之中,蔡瑁俨然已经成为了荆襄蔡氏首脑,如今荆州战事已经初步平定,秦川自然要多多将心思放在如何稳固荆襄时局之上。
蔡瑁地位虽然成了一族之长,可对秦川仍是心有余悸,现如今族中事务自然不敢擅自做主,每有大事必定派信鸽前来通晓消息,故而这鸽舍反而是秦川这段时间最常出现的地方。
“呵,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早些去了乐土,倒也省去了尘世间这熙熙攘攘的烦恼,更不必与这人心为敌……”
“周公瑾啊周公瑾,此番我可是给了你一桩大便宜,想必你在九泉之下也颇为感激我这一番好意吧?”
秦川听得周瑜殒命,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哀叹之色,反而多生了几分调侃。
至于其手中却是不停抚摸着手中那娇小可爱的信鸽,这般诡异的场景,看的程昱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正当两人都一副沉默之色之时,秦川突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缓缓回过身来看向程昱。
“仲德兄,周瑜可曾留下什么话语?或是对江东今后之事有什么安置?”
秦川突然的一问,让程昱也不禁噎住了喉咙,待其缓过劲儿来之后这才整理起了思路。
“无非就是告知江东,一切丧事从简,以民生为重,莫要大操大办。”
“嗯,还算这周瑜有些良心,若是一些贪慕权贵、驽马恋栈之人,怕是巴不得自己的丧事大操大办,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
秦川闻言不过稍微笑了笑,将自己手中信鸽放飞,继续等着程昱开口。
程昱见状轻叹一声,这才继续开口。
“至于其他反倒都是些繁琐之事,无非就是希望孙权善待其遗孀云云,不提也罢……”
说到这里,程昱心中也不免生出些许悲凉。
自己身为谋士,为主上尽忠乃是理所应当之时,而这周瑜自打被孙策指明辅佐少主,十余年间兢兢业业,也算护得了江东十年周全。
这十年虽然未曾有过扩展,但最起码江东民生兴旺,纵然经历此等大战,但也不至于民生凋敝,可谓是大大的功臣。
正当程昱思索着自己若是百年之后,会不会也有此番殊荣之时,却突然听得秦川开口。
“周瑜可曾说过,此生最为遗憾之事?”
秦川这般一问,听得程昱也不禁挑了挑眉毛,要知道这周瑜丢了这条命与秦川可是有着洗不脱的嫌疑。
虽说各事其主难免如此,但现在秦川突然一问这事儿,反倒是让程昱会错了意,以为秦川怕不是要提周瑜完成遗愿。
“校士府虽然神通广大,可却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打听出来的……”
程昱沉吟片刻这才稍作苦笑,背负双手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不过民间多有传闻,周郎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未曾见到这江东战旗插在荆州城池之上啊……”
“问天,此事你功劳可是颇高,若非是你,怕不是这周瑜就该如愿咯!”
程昱此刻言语之中尽是揶揄,听得秦川也一阵发笑。
不过念在周瑜一生之中最大愿望都未曾得尝,却让秦川冷笑了两声。
“将江东战旗插满荆州城池?此事倒也是痴人说梦啊……”
“不过此乃死人遗愿,纵然有些痴心妄想也算理所应该,还是让这周瑜继续失望下去就是了。”
秦川这番无关痛痒的话,听得程昱也是格外刺耳,毕竟人死为大,秦川虽然生性跳脱不拘一格,但这言辞若是真的让周瑜听去,恐怕在棺材之中都要跳出来让秦川偿命。
不过经由秦川提醒,程昱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故作神秘的开口道。
“问天若是对周瑜这般有兴趣,我这边倒是有一个颇为让人意外的消息,不知问天有没有兴趣?”
程昱这番欲说还休、吊人胃口的模样听得秦川可是哑然失笑,看向程昱的目光都多了几分笑意。
“仲德老哥若是有话直说就好,但要是不愿说呢,我也不会强求……”
秦川进退有度,言辞之中的调侃之意可谓是呼之欲出,听得程昱也暗骂秦川实在是不识逗。
但念在二人情谊,又深知秦川是个什么性子,程昱自然也不会对秦川这顽童心态放在心上,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