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仁主动站出来请命,秦川眼皮微挑之余心中却不免有些窃喜。
刚刚自己差遣的将领,虽说野战之中都是猛将,但若是论及带兵与统帅,他们相比较于曹仁而言还是差了许多。
毕竟曹仁当初未曾跟随曹操起兵之时,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富家公子,甚至隐隐还有些纨绔。
但后来在曹操麾下不到数年,之前那流氓一般的做派便再也不见,甚至于能让曹操说出让其子曹彰效仿的话语,可见此人才华内秀于心。
不过苦于这兵略战术养成,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如今曹仁虽有些许觉察,但这提升实在是太慢,为此秦川一直都在迟疑是否要动用曹仁。
但如今这个时候,若是不狠狠地将曹仁逼上一把,恐怕这荆州真的便没了足以坚守的把握。
“众将听命行事吧,今日议事就止于此……”
秦川面对曹仁的诘问,虽说心头略有喜意,但明面上却未曾表露丝毫,随意地摆了摆手遣散身旁众将,让他们各行其是。
曹仁被秦川这般无视,不由得面中颇有些愠色,但碍于曹丕公子在旁,他曹仁就是有再大的军威也不敢发作,只得耐着性子阴沉着脸站在大帐之中等候。
曹军将士不明所以,看着曹仁如同木头一般站在原地,多数脸上虽有疑惑,但也免不了有些人与曹仁不慎对付,面露嬉笑。
忍受着这莫大的屈辱,曹仁只得在心中时刻提醒着自己莫要发作,待得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秦川虽面如常色,但私下里一直注意着曹仁的举止。
但看到曹仁受到这版白眼,面色虽数次生变,但申请却仍是冷静异常,看的秦川也连连点头。
“看来这一仗过后,虽然未曾有动过刀兵,但这曹仁如今也似有成长,不愧是曹操回下不可多得的将才……”
秦川也默默地等到了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拿起桌面上的茶壶给曹仁倒上了一碗,亲自给他端到面前,面露笑意的开口道。
“曹仁将军,刚刚的滋味,怕是不太好受吧?”
被秦川这么一番调侃,曹仁更是觉得当日在自己眼中尚且看得过眼的军师祭酒此刻乃是故意给自己难堪。
如今被秦川揭到痛处,惹得曹仁下意识就要发作,可当他看到秦川递来的茶碗之中并无一丝波澜,脸上却不由得愣了愣。
自己一怒,纵然是曹操都要正色以待,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后悔之时。
但秦川不过是一文士,手无缚鸡之力面对自己仍是淡然自若,甚至连手指都未曾有过颤抖,更是让曹仁意识到了什么一般。
随着曹仁深深地吸了口气,安抚了自己心情之后,这才闷闷的双手接过茶碗。
“没什么不好受的,为丞相尽忠乃是我曹子孝理所当然之时,就算受些白眼又何妨!”
秦川听着这话语之中颇多的怨气,脸上却并无多少嘻色,反倒是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
“若是丞相此事若在,看到子孝这般模样,怕是心中宽慰的紧!”
在曹仁一脸茫然之下,平白无故被秦川这番恭维,纵然他脑子比起秦川来说有些迟钝,但此刻他也开始回想秦川平白无故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
“军师祭酒,你刚刚此番,莫非是要锻炼末将心性?”
曹仁得出这番结论,听得一旁的程昱与曹丕二人脸上也闪过些许笑意。
“子孝叔,你这般倒是有些后知后觉了,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军师如何敢把这南郡之地交给你?”
曹丕身为曹仁后辈,自然早已看出秦川一早就对曹仁早有安排,否则也不会平白无故闹出这么一出。
而程昱早已看出秦川对曹仁可谓是煞费苦心,否则当初砍伐乌林之外的草木,断然也不会让当初全军的水师统领去干这种杂活!
“南郡?整个南郡都要末将……”
一听是如此要害的地方,曹仁也不禁为之一怔。
原本曹仁心中所想不过是一要害之所而已,但这南郡一丢,那么换而言之剩下的曹军所掌握的荆州三郡形势必然危及!
这南郡乃是荆州南方屏障,南郡一失、樊城以外数百里平原,没有一处坚城可守!
而越过了这数百里平原,跨过宛城一线,继而便是西都长安!
长安一丢,那曹操如今根基必然受损,加之许都距离长安不过几日路程,倒是若真有人拿下长安,一呼百应之下,曹操顷刻间便会沦为阶下之囚!
而如今秦川让自己去守南郡,无异于是将曹操的命脉所系尽数交到了曹仁手中!
“不错,不光南郡,甚至于此处江陵,到时候都由你来扼守!”
“至于刚刚领了军令之人,到时候皆是你麾下部署!换句话说,待我们离开之时,曹子孝,你手中所握的,便是这荆州军政的权柄!”
秦川听得曹仁所说,稍作停顿这才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为曹仁所准备的事情一一告知。
而秦川这一席话说下来,听得曹仁脑内可谓是翻江倒海。
但纵然如此,曹仁仍是从秦川所说字眼之中嗅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信息。
秦川,并不会在荆州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