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闪眼的屋内,颜凡拿着一块绣着玄妙灵符的帕子擦手。一边擦一边看向敦敦敦喝水的明白筠,然后又看了眼黑着脸的连煦,咳了一声:“咳,连煦啊,这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你看人家姑娘千里迢迢来拜我为师,她说不要你背你就不背?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你一个男子汉不能脸皮厚一些嘛?”
“咳咳咳咳咳……”明白筠被水呛到。
连煦冷冷道:“师父说的是,那万一她说我强行与她拉拉扯扯怎么办?”
颜凡觑了明白筠一眼,他知道这这样颠倒是非的是明白筠是干得出来的,但毕竟是自家人,徒弟和侄女比起来自然是要维护侄女的。“你看你,又钻牛角尖!为师的意思自然是,你编出一个对方拒绝不了的理由,背她上山。当然了,白筠你也有错,你怎么好大声嚷嚷别人不背你呢?这样大家多尴尬,你就说他没有同门之谊不行吗?”
喘过气的明白筠一脸受教了,端着杯子笑嘻嘻道:“多谢师父教导,师父喝茶。”
连煦:“……等等,师父你怎么知道她叫什么的?”
颜凡:“……”哦豁,露馅了。
明白筠把杯子一拍:“师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就不能认识我?再说了,前推个十几年,谁不认识我呀?”连连城浩都认得出,连煦却认不出来,绝对是自己太不上心了。
连煦翻了个白眼,心中却是勉强认同了明白筠说的话。颜凡暗戳戳同明白筠传话:“你能让他翻白眼,真是高!”
明白筠得意地传回去:“那可不,不过您把传音用来说这闲话,大约是闲钱太多了吧?”
连煦见他们两人一见如故,眉来眼去,没由来的气结,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颜凡拦住他,“你那万象丹我已经炼好了,如果最近没什么事,你还是抓紧时间闭个关——趁我这几日会留在这儿,若是我留的久了,他们难免会请我去参加各种大会,到时,也不好看着你。”
颜凡于连煦而言,是真正的长辈。虽然他会到处云游,还喜欢幻化出年轻的面庞,甚至通身的气派也与长辈不挂钩,但连煦从自身难保的小蝼蚁到拥有自保能力的连城新阳,都是颜凡教导出来的。冷颜少事寡情多义甚至城府,都是颜凡教会的。在此之前,他或许只是连城狄对付连城浩的棋子;在此之后,连城浩以为他可以成为将军的棋子。
所以,对于颜凡认真的话,连煦也会认真地回应:“倒没有什么事,只是过几日连城浩会过来。”说话间,他看了眼明白筠。明白筠说她坏了连城浩的事,担心连城浩算计她……只是,连城浩怕是没这个本事,所以又是他多心了。
连煦正自嘲,却见明白筠冲他眨眨眼,笑道:“不怕,有师父呢!你放心闭关吧,我去与阮容说一说,让她帮我打掩护!”
连煦浅浅一笑,像只是动了动嘴巴,然后开口说话:“那师父……”
颜凡点点头:“我同你去。白筠,你自己找间屋子住下。”
明白筠巴不得如此,明天烛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花花绿绿大红大紫珠光宝气富丽堂皇的东西。他底子好,穿什么都仙气飘飘,可东西是没有气质的,比如这俗气得仿佛凡人土皇帝的屋子,就是他的前堂。因而明白筠打算找间不扎眼的,然后改成金色!
自以为审美杰出的明白筠欢欢喜喜送走两人,然后欢欢喜喜地去找自己的屋子。于是在半个时辰后,颜凡准确找到了明白筠的屋子。
“你还真是,从小就喜欢亮闪闪的东西。”颜凡感慨,只觉得自己怕是再也赶不上明白筠的审美了,顺便遮了遮自己的眼睛,“你走的时候,必须把你养的这些幻光萤部带走,不然在我这儿繁衍生息,别人还以为听云峰上有金矿呢!”
“切,说得好像我舍得留给你一样。”明白筠捻了捻脖子上挂坠的绳子,“你没听说过大俗即大雅吗?你那红红绿绿蓝蓝紫紫的才叫丑!”
颜凡深吸一口气,不与小辈争执,走到椅子上坐下:“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养的一只小狐狸不见了,大约是被山上的人逮去了。”明白筠道,“您可有听说一个叫做成周的弟子的死讯?”
“嗯——”颜凡长长嗯了一声,“不知道。”
“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颜凡打断明白筠的怒目而视,“你哥哥到底承袭的是你母亲的家主之位,修因果众生之道,教你的,必定是掌握主动防患未然。你觉得麻烦又有道理是在情理之中,因为你自小擅长的是观世事而洞天命。在这天命之中,万物众生皆可为异数,可若他们不争不抢没有逆天而行的本事,那则皆为常数。”
“我们明家之所以分为分别以族长与家主为首的两派,并非明家内部分裂,而是为了防止明家人太过专注于造化迷失了自己。你看你哥哥,修的是大预言术,但这预知未来的事,岂不是交由天道更妥当?并非,他观的是,‘人遁其一’那一条路,观的是人。世间万物皆有抗拒命运的想法,而他怎么抗拒,又能否成功,便是大预言术所能做到的。”
“你出生于明家隐退之时,我与小妹皆需要为明家那么多人隐退的去路做打算,没来得及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