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泠泠把手帕放回口袋,笑了笑,说道:“其实呀,看管他们的人就是我最忠实的拥护者,你觉得,我的那几个家人会过得好?”
云乔眨了两下眼睛,突然明白过来。
“元小姐,我就说嘛,你肯定不是那种圣母白莲花,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言教授交代我的事,我还没做完,我先走了。”
云乔朝元泠泠摆摆手,风风火火地走出去了。
元泠泠这才想起来,有个人,她也该去见见了。
铁牢里,宋有山怔怔地靠在墙壁上,神情恍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短短半个月,他已经从一个沉稳博学的教授变成了胡子拉碴的疯子,头发结块,脸上身上满是污垢,衣服也已经看不出颜色。
“宋教授,好久不见。”
元泠泠打开了铁门,走到宋有山的旁边,即使牢里萦绕着难闻的气味,依然面不改色。
宋有山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向元泠泠,眼睛仿佛一潭死水,空洞木然。
“确实好久不见,你想知道什么?”
元泠泠环视一圈牢里的环境,没有回答宋有山的问题,而是问道:“我有叫人处理你的卫生问题,为什么拒绝?”
“因为这样......我才能让自己更深刻地知道,自己在这里过了多久,过的是什么日子。”
宋有山看着元泠泠,眼神没有变化,但是,元泠泠感受到了恨意。
她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宋教授也有这种自欺欺人的时候,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是知道了。”宋有山抓着手边的铁链,青筋尽显,“我只恨当初不够狠,没有一开始就杀了你们。”
元泠泠无视宋有山的暴怒,把带来的折叠小板凳放到地上,坐了下去。
“不用在我面前美化自己,你不是不够狠,而是因为太狠了,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元泠泠嗤笑一声,“你想的是,在精神和肉体上折磨所有人,让他们自相残杀。”
宋有山盯着元泠泠,但是,眼神却没有聚焦到元泠泠身上,像是透过元泠泠看着其他人。
“那是他们该死!”宋有山咬牙切齿,“你永远也想象不到,在他们那光鲜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怎样肮脏的心!”
“可以和我说说吗?”
元泠泠眼神平静,带着一丝无奈,她知道,宋有山的经历,决定不会是美好的回忆。
宋有山沉默许久,突然叹了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
“小时候,我的生活充满欢声笑语,我的父母都是考古学家,在那个年代,是名副其实的高知分子。
他们在院校里呆了差不多十年,之后,觉得院校的环境和规章束缚他们的研究,就离开院校,开始辗转各地,研究古镇的风土人情,找寻遗留的文物......”
宋有山开始和元泠泠讲述,他童年时期不为人知的苦痛。
元泠泠也从他的话中,了解了当时的惨状以及他的心路变化的过程。
宋有山的祖父辈是生意人,包括他的叔伯,也都是成功的经商之才,家里也完全支持宋有山父母的举动。
宋有山八岁的时候,父母把他放在爷爷家,离开了两年,等到他十岁的时候,父母突然回来了。
因为他之前的八年都是和父母度过,现在,即使分离了两年,和父母的感情依然没有变淡。
在他十岁这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宋有山父母把他一起带走了。
半年之后,宋有山父母在探索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了一处可能藏有数量庞大的文物的墓穴。
工程浩大,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完成,而且,当时也不确定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文物。
所以宋有山父母就通知了当地镇上的镇长,让他派人一起挖掘,没有上报县里市里。
哪知,财帛动人心,挖掘工作结束后,宋有山父母要把文物上交,镇长他们就不乐意了。
宋有山父母意识到不对劲,开始逃跑,但是被小镇上的居民抓住了。
整个小镇的人将宋有山三人团团围住,宋家三口求救无门。
“他们逼迫我父母继续去找文物,我父母不愿意,他们就打我,虐待我,我父母还是不为所动。
镇上的人觉得我们没有利用价值,就更加肆意地打骂我们,不给吃的东西,让我们没日没夜干活。
就连短暂的休息时间也是住在猪圈里,他们甚至......当着我和父亲的面侵犯我的母亲。
我的父母是特别追求自由的人,他们忍受不了这种摧残他们自由和尊严的生活,所以,他们叫我装疯卖傻之后,就自杀了,哈哈哈!”
宋有山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元泠泠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无可奈何,垂眸,没有说话,等着宋有山接着往下说。
“我的父母解脱了,但是,镇上的人却不打算放过我,他们一直打骂我,企图问出我父母知道的其他的文物遗址。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要是再不逃出去,就要死在那里。
于是,我借着疯疯癫癫的样子,假装念叨出了一个地方。
他们果然打算去挖掘文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