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之在得知了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你怎么能背着我私自去见他呢?你明知道他有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你出事了,你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还有,云帮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一切都由我来抗。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你一分一毫。”
“好,我知道了。”
沈宴之果决的话语怎可能让白羽笙舒展开心结?
他越是想要承担起一切,白羽笙就越是担心。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看看你的状况,你只要一切都好,我就安心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听懂了嘛?”沈宴之再三强调。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我自己,请你放心。”
“我还有要紧的事情,就不能再陪你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沈宴之亲了她一口后,匆匆的离开。
现在对于沈宴之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不是如何保命,而是怎样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洋人没想要他的命,但是却想要一点点的稀释他手里的产业。
只要一次低头,次次都要屈居于洋人之下。
所以这一次,沈宴之选择了绝不低头。
晚上,沈宴之去自己的别墅里,整理了一下东西。
“少爷,您想要的所有文件全部都整理好了。”
孔武将沈宴之吩咐整理出来的东西全部递了上去。
“这段时间,我一共亏了多少?有算过吗?”
“您的资产,大概已经损失了百分之三十了。几家银行已经因为假币的缘故,经营权不在属于您,英国的总领事已经发话,全面制裁您在津海的一切商务活动。码头也将封禁,如果按照这个情况来发展的话,不妙啊少爷。”
沈宴之俊目轻眯,面对这些损失以及即将到来的灾难,他不动如山。
“不过才区区这一点点而已,外国的蛀虫想要彻底的将我啃咬成一具骨架,看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呢。”
“可是……银行和码头贸易一直都是您商业版图之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外国人此举和扎在了您的心脏上慢慢的放血没有任何区别。”
孔武相当担忧的说道,他跟了沈宴之这么多年,这一次的劫难在孔武的眼中亦是不同寻常。
在这条路上,孔武亲眼见过自家少爷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挫折,羞辱,无视。但那个时候的沈宴之与世间美好的一切皆无缘分,为了生存,他必须经历这些。
可是如今呢,用沈宴之前半生的血肉搭建的商业帝国就要坍塌了。
“少爷,陆云起少帅在不久之前刚刚继任了陆家大帅一职,现在陆帅已经给您发来了电报,他随时随地准备来保护您全身而退。”
“不需要。”
“您就别逞强了。”
“我不是逞强,而是另有所图。”沈宴之倦怠的拄着桌角,修长的手指在瘦削的脸颊边来回轻触着,眼中的野心勃勃,运筹帷幄从未消失过,轻缓的说道:“早晚有一天会是这样的局面。羊要养肥了再杀这件事谁都懂。而我作为这只羊,也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损失一些资产的同时,能看到我的敌人们究竟都是谁,是什么意图,这不外乎是一件相当划算的事情。”
“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能有这么乐观的态度?现在假币的流通相当严重,英租界,法租界,公共租界全都是从您的银行里流通出去的,如果不是有陆先生从中为您争取机会,您现在早就已经扛不住了。”
“假币流通了这么久,英国人光想着制裁我,却没有想方设法的制止假币的流通,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孔武不明白。”
“英国人是在玩一箭双雕,一边将这件事完完全全的推在我的身上,使我陷入泥潭。一边在私自造币,任其流通。有几个普通的老百姓能知道真钱价钱的辨别呢?英国人此举就是在放纵假币流通,以假代真。从经济学来讲,这叫通货膨胀。危害就是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经济就会彻底的崩盘。”
“那这不就是害人吗?”
“当然,洋人可管不了那么多。”
“假币若是一直流通下去,不就遭殃了吗?”
沈宴之接下来这个算盘打得是高深莫测,无人能敌,他说:“能和英国人对抗的,不会是我,而是法国人。”说完,他俊眉一挑,话语间全是谜团。
孔武似懂非懂:“少爷……您……”
“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境内,我的名下的银行也有假币流通,那些假币……是我自己放的。”
沈宴之自杀式的胡作非为,顿时让孔武惊诧不解。
“您这不是惹火上身吗?”
“既然天已经要塌了,那我就不介意多捅出来一个窟窿。英国人跟我有仇,但是发国人却没有。当法国人知道了这件事后,他们不会去怀疑我这个小小的商人,而是会揣测我身后的人,他们会以为是英国人的手笔。等到法国人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之后,我只要略施诚意,一切就都可以顺理成章。”
“您是想要好要投靠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