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对。”林静芳手中的帕子甩了甩,吩咐丫鬟:“快把我炖的鸡汤端过来。”
“是,大少奶奶。”
林静芳转而对坐在一旁的白羽笙说:“我看你这几日食欲不振,鲜少下楼用餐。以为你是和宴之闹矛盾了呢。这不特意给你炖了点儿鸡汤嘛,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别委屈了自己,饿坏了。”
一碗油腻腻的鸡汤端到了白羽笙的面前,味道钻进她的鼻子里,甚是难受。
那种不适,是又内而外的。胃里一阵阵的酸水往外反。
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林静芳给她熬鸡汤。
不一定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怎么不喝?”
“我不想喝,没胃口。”白羽笙将鸡汤推去了一旁。
“这是大嫂的一番好意,你领领情嘛。”
“不想喝就是不想喝,大嫂何必非要看我喝下去,怎么?你下毒了不成,看我喝下去再复命?”对于林静芳这种人,白羽笙觉得没什么好客气了。
无外乎就是欺负自己年纪小,不懂事。
心思太多写在了脸上,真当白羽笙是个傻子吗?
林静芳见她是这种态度,自然是不想继续热恋贴冷屁股,叫上丫鬟马上甩门离开。
临走不忘留下来一句:“不知好歹。”
林静芳终于走了,屋子里弥漫着的鸡汤味道依旧浓烈,白羽笙终于忍无可忍,一阵巨呕奔向了卫生间。
“呕……呕……”
“大小姐,大小姐,您没事儿吧。”
“给我拿水来。”
“好。”
白羽笙吐了半天,将肚子里所剩无几的东西又都吐了出来。
青荷都觉得可惜,拍着白羽笙的背说:“好不容易才吃下去的,怎么又都吐出来了?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呐!”
“估计是来探口风的。我这些天几乎一直躲在房间里,沈宴之又不曾回来过,她自是好奇我现在的情况。”
“那她是不是看出大小姐怀孕了?”
“我也不知道。你以后和其他的佣人在厨房做吃食的时候,多加注意,别让别有用心的人对我的日常吃食动手脚。”
“嗯,好,青荷明白了。”
夜晚,沈宴之的私人别墅花园。
“少爷,一个多月了,您该不会是要玩儿真的吧?”孔武瞧着沈宴之这架势,怕是没有回头的意思啊。
沈宴之坐在椅子上,眉间染尽了无奈与忧愁:“大难不死,你以为我愿意整天不回家吗?”
“合着您的气早就消了?”
“云帮头目已经死了,可余孽未除得干净,再加上云帮的身后本来就有洋人的支持,我现在根本就不确定自己是否安全,我若现在和她举案齐眉,和好如初,将来让洋人一枪崩死俩。对于她来说,被我抛弃在家里,是她最安全的处境。就算有一天真的有人想要弄我,也不会视她为我的软肋来威胁我。”
“那您和林小姐?”
“她自己贴上来与我无关。是她主动跟我示好,说服我加入洋人的联合商会,估计是沈清华指使她的,我走的每一步,林清清怕是都会汇报给沈清华,林家以及沈清华与洋人的关系一向密切,无非是想拖我下水,困住我罢了。但林清清对我有些私人想法,我何不利用一番。”沈宴之一向思路清晰,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那您的意思,是一定会加入这个联合商会吗?”
“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洋人示好是在所难免。洋人煞费苦心成立的商会自然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加入。既然躲不掉,就要想着去征服,我不光要加入,而且我要当商会的联合主席。”在任何时候,沈宴之熊熊的野心都似烈火燎原。
“可是林家和沈清华在,不会让您这么顺利的在洋人堆儿里树立起威望。”
“你错了,林家和沈清华并非是真正的一路人。当沈清华在洋人的面前失信,林家便会立马划清与沈清华的界限,商人的基本准则是唯利是图,志同道合的前提是利益相同。而且据我所知,证据确凿,沈清华两边通吃,法国人和英国人他都有交集,在这些洋商的面前,不守信用是大忌。只要有我在一天,沈清华就要被我踩在脚下。”
沈宴之年纪轻轻,老辣通透,多年沉浮早已练就了一双慧眼,将包括自己在内的商人本质看得明明白白。
“少爷,那少奶奶那边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冷着吧。半个月前晚上偷偷回去过一次,她睡着了,我便陪了她一会儿,我也就靠着半个月前那点儿念想支撑到了现在。”
“您不怕她真跟您离婚吗?”
“我现在巴不得她狠下心来跟我离,我但凡狠得下心来,早就和她离了,不至于拖到现在,让她回白家并且与我划清界限,是最安全的。等这风头过了,就好了。”
沈宴之坚信,她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可以是他对她冷心冷情的资本。
可殊不知,白羽笙正度日如年。
但凡沈宴之再多回去一次,他都会舍不得继续再冷她下去。
他……真的有无可奈何。
沈宴之想为她铺一条平稳的路。
孔武抬头看了看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