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笙的目光循着小铃铛的指引,最终将注意力放在了死者齐素的腰部。
白羽笙瞬间愣住了。
那是云朵状的刺青。
“白姐姐,这不就是和那个缺德校长严立德一模一样吗?难道齐素也是云帮的?可他为什么会死呢?”
“不知道。”白羽笙的目色清沉明显是在想事情。
“我去告诉探长,让他过来看看。”
“先别告诉他,你知我知。”白羽笙拦住了他。
“可是……”
“你听我的。”
“好。”
小铃铛一时间也有些看不清白羽笙的用意。但是依旧遵循她的意思,没有和外人透露半分。
白羽笙直勾勾的看着尸体上的刺青,小铃铛叫她好几声,许久不见她有所回应。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云帮一定要伴在自己和沈宴之的身侧阴魂不散呢?
中午。
沈宴之人在陆府。
“死的两个人,都是汉奸。”沈宴之对陆博说。
“确定吗?”
“确定。我让我的人在私下已经查得很清楚,两人的烟草公司和洋行长期有外资注入。在津海还没有沦为租界之前,前朝败落之时的侵略战争,齐素和王万财为了自己保命,也都对洋人进行了大规模的资助,洋人回馈给他们的是扶持企业一路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好,而且齐素是云帮的人。”
沈宴之说着说着,却又有所停顿,面色存疑:“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
“宴之,你还记不记得洋人要成立一个商会这件事?”
“记得。”
“成立商会的前提是具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更多的商人去信服他们。动手杀掉他们的原因嘛,很简单,卸磨杀驴,据为己有。只要他们死了,洋人强势侵占,齐素和王万财的真实财富就都是他们的了,非常符合洋人冷酷无情的本性,也许洋人扶持他们就是这个目的呢。”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分析的话,只要查出当晚这些人里面,谁有汉奸的背景,谁就是杀害王万财的凶手,他也很有可能是下一个死者,我这样分析对吗?陆伯伯。”沈宴之对待陆博,一直都是有一份属于后生对长辈的尊敬与谦逊在其中的。
“你说的没错,的的确确有这种可能。”
“会是云帮的人做的吗?”沈宴之以一种揣测的态度问。
“一定是云帮的人做的。云帮依附着洋人,就是为了替洋人做这些事情。摸不清,查不到,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陆博已经盯了云帮很多年,从他们蠢蠢欲动,再到无恶不作,荼毒整个社会。
“接下来的话,就看傅东易会有什么行动了。”沈宴之说。
“多亏是你,宴之。当初反其道而行之,顺水推舟,借机将傅东易扶持上了督察长的位置。这个位置傅东易一旦坐上了,等同于将他放在咱们的视线范围之内,从而束缚了他的行动。”
傅东易看似与陆博交情甚好,但实际上是陆博怀疑多年的云帮帮主。
陆博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多年的好兄弟是隐藏在自己身边的大敌。
陆博心机深沉,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在傅东易的面前没有露出半点破绽,这么多年来,陆博丰盈自己的羽翼,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与之对抗。
直到沈宴之提议将傅东易扶持为督察长,一向稳如泰山的傅东易的所作所为开始暴露在了人前。
沈宴之问陆博:“如果顺利抓到了此案的凶手,以您对傅东易的了解,傅东易到底有没有能力把凶手保出来?”
“身为督察长,他有这个能力。”陆博对此愁容难解,:“凡事皆有两面性,赋予了傅东易权利,限制了他的行动,但是反过头来,抓到了凶手,未必能扣住凶手,即便是扣住了凶手,也未必能波及到傅东易。你有所不知,据我多年对这些洋人们的了解,他们分两派,一派是安分守己的求和派,另一派则是狂妄的激进派,一直在妄图对我们进行侵略,傅东易得他们的庇护,不好办。”
沈宴之领会了陆博的意思:“我明白了,一旦有了凶手的消息,看起来并不能带到巡捕房来。要么直接弄死,要么报失踪,不过我觉得凶手失踪这一说辞对于傅东易来说,才更能让他方寸大乱。”
“宴之,你难道是要借此机会……”
沈宴之整个人像是顿入冰窟,气质变得神秘莫测,阴厉难懂。那双俊逸清透的眼眸下蕴藏着将万事万物掌控于鼓掌间的决心。
他说:“既然有了个能让他死的机会,那就不能轻易放过他。”
“你想怎么做。”
“将他逼到绝路。”
“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
“你放心,一旦有什么事,我护你周全。”
陆博忧心忡忡的望着沈宴之。
他心中也不确定沈宴之到底有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
但毋庸置疑的是,相比于自己年轻时的小心翼翼,沈宴之一向胆大妄为,孤注一掷,却又不失那份接近于机关算尽的睿智。
陆博一直不敢说,沈宴之其实和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