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羽笙回到了家后,一直坐在书桌前研究着这个案子。
她的眼眸已经略微带着些许倦意,却还在坚持。
第一案,尹盈无伤呛水而死,花洒淋面,熏香燃尽。
第二案,徐唐浑身是伤,呛血而死,却没有被花洒淋面,也没有在浴缸里放水,依旧是熏香燃尽。
第三案,单雄浑身伤痕,呛血而死,花洒淋面,血水混合,尸体泡在其中,熏香依旧出现了。
正如沈宴之所说的那样,单雄一案确实像是前两案的结合,可以说是凶手的进化。
可如果否定这一概念的话,却也能说得通。
他们都不尽相同。
说到底,白羽笙至今还是没有找出同属于一个犯人所为的犯罪特有标记。
是三次犯罪现场出现的熏香吗?
像是又些缺乏说服力。
如果以熏香作为凶手三次作案的特有标记,又有很多梳理不通的地方,三起案子都有不同之处。
难道其中有模仿者吗?
话说回来,这次报社竟然把案件登报了,也不知沈宴之最后有没有妥善解决。最怕的就是有人会模仿作案。
白羽笙轻轻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都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怪不得头昏脑涨的,实在是熬了太久了。
不知怎的,她就趴在了自己书桌上睡着了。
她记得自己睡得格外香甜,却中途被佣人叫了起来。
“小姐,楼下有您的电话。”青荷叫醒了白羽笙。
白羽笙艰难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往窗外一看,责怪着说:“天还黑着呢,这才三点啊。”
“小姐,您快下去吧,巡捕房电话挺急的。”
“好好好。”
一听是巡捕房,白羽笙立马跑去了楼下。
左怕右怕,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又有命案发生,这一次,是玫瑰公馆。
白羽笙二话不说,拿起了自己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玫瑰公馆。
玫瑰公馆。
白羽笙到了的时候,巡捕房也是刚到。报案人是这里的佣人,在浴室里发现了尸体。
白羽笙马上赶往浴室,赶到之时,她却与巡捕房众人一同陷入了静默。
死者竟是傅莺莺!
她仰面躺坐浴缸里,血水浸泡着尸体,美丽的傅莺莺就像是一朵凋零的玫瑰,诡异却娇艳。哪怕是一具死尸,也能让人联想到她昔日的风姿与神采。
绝世佳人的陨落,连白羽笙都觉得太可惜了。
她站在原地,一直没敢上前去查验尸体。
白羽笙一直不敢多看一眼身旁默默无闻的沈宴之。
沈宴之的身姿似白杨般的傲然直挺,不可曲折。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沈宴之。
他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神色间也已经无法用哀伤落寞去形容。
那双眸子里,一潭死水,再无生气。
傅莺莺的死,像是将他的人撕扯成了两半。
直到白羽笙亲眼看到了沈宴之眼角处滑落的那滴泪。
那一刻,白羽笙明白了,他坚毅的身姿是做给人看的,眼角滑落那滴泪才是留给他自己的。
她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脆弱,也感受到了他的痛彻心扉。
因为……她的心也好痛。
沈宴之真的很爱傅莺莺。
沈宴之上前想要最后摸摸尸体,却因为身份受限,艰难的收手,最后对白羽笙说:“验吧。”
“好,那你……”
白羽笙担忧的望着他,沈宴之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看着傅莺莺的尸体,白羽笙何尝不是硬着头皮去验尸。
白羽笙从业以来,验尸对象第一次是自己认识的人。
“白姐姐,咱们把尸体先捞出来?”
“你先让孔武去看住沈宴之。”
“好。”
白羽笙把手伸进了浴缸,探了探水温。
死者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与水融合在了一起,可现在水温是凉的,花洒更没有持续喷水,证明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最少也要两个小时以上。
傅莺莺的身体赤裸着,浑身上下的伤口与单雄没差。
白羽笙再一次检查了口鼻处,发现也有血迹残留,基本可以确定也是呛血而亡。
另外,小铃铛又在角落里找到了熏香的痕迹。
这次变为了没有花洒淋面,且其他案件特征一应俱全,难道真的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吗?
那凶手如此变换的原因是什么呢?只是为了扰乱巡捕房的调查吗?
可是在白羽笙的认知范围内,如此布置现场的凶手为了满足自己某种心理上的需要或者为了表达自己的情感,是一定会留下某种特殊行为作为犯罪标记的。
一般来说,连环凶杀案,多数时候都是取共同之处去分析对比。
可独属于这个凶手的犯罪标记,会是次次出现的熏香吗?
“白姐姐,有什么发现吗?”
“和单雄案基本相同,但没有花洒淋面。也不排除是模仿作案。之前的杀人手法不是已经登报了吗?”
“要不要查一查傅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