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整个天地都被黑幕笼罩。
一盏孤灯在屋里发出黄豆大小的光团。
平菇师姐坐在远处一旁的蒲团上闭目沉思,注意力却时刻放在小师弟身上。
对于近日小师弟的所作所为,平菇对小师弟的往后日子不免有些担心,天权作为宗门最大的一峰,无论是弟子还是权利都掌握的极大,得罪了他们,可谓日后寸步难行。
南章轻轻的翻身坐起,平菇师姐睁开眼睛,看着南章醒了,脸上带着一抹喜意。
“醒啦。”平菇起身端来一个瓷碗,清淡苦涩味随着平菇的步伐摇荡:“这是治嗓子的,先前已经喂你喝了一碗,这碗喝完就没什么大碍了。”
“我昏睡了多久?”声音有些陌生,南章还自己吓了一跳,接过药碗,在平菇师姐关怀的注视下喝干了整碗药:“谢谢师姐。”
平菇把碗搁在一旁:“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一个白日,现在是午夜。”看了看南章的脸色,又关怀道:“师父把那孩子的尸首葬在了天璇,她说:每个人都会经历生离死别,活的越久,也会越麻木。”
“我没有怪罪天衡子师叔,我只想诉说心里的不平。”
平菇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南章,随后又稍显落寞的转过头,当时师父说这句话自己一直不理解,想了许久才明白师父是在给师弟一个解释。没曾想自己才把话带到,师弟已经明白师父的意思。
诧异师弟的心智,落寞自己不如人。
“对了!”平菇如土坡鼠一样弓着身子,费力的从门后拖出一把长剑,长剑跟地面石板摩擦,发出令人很不舒服的摸声音。
“这是圊山剑,师父特意给你找瘸子要的。剑长三尺二,重七十六斤,原本是宗门体修圊山前辈的用剑,他离世后一直就藏在宗门剑阁,师父说滴水剑诀需要重剑,于是开口给你要了过来。
本想前日就给你送去,奈何实在太重了,我一个人废了死劲才抬了回来。。。。。”
南章脑海浮现临清师父音容,心中暖意生疼。
他细细的打量圊山重剑,剑全身黝黑,像木炭一样的颜色,但在微弱的烛光下隐隐透着青光,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也不锐利呈浅浅的弧度,剑柄特意打磨过,很圆润,十分适合双手抓取。
在细细打量一番,南章不免有些目瞪口呆,如果没看错的话这玩意胡晨前辈书籍有过介绍,黑石,号称:最坚硬的石头。
“师父还说了:剑是给你了,但不久后的宗门大比不能丢人。你已经让天权很丢面子了,如果没有拿出只得宗门期待的东西,上清宗留你不得。。。。。。”平菇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南章的脸色。
可惜,灯光太暗,南章师弟好像没有什么感触。
可不知道为何,师弟越是这样,平菇越觉得害怕担忧。
南章背着剑下山,剑很沉,仿佛一座山,压弯了他的脊梁。
回到朱雀小院,血迹和倒塌的院墙已经被收拾好。
大乔眼睛红的像个熟透的桃子。
亲昵的揉了揉大乔已经乱糟糟的头发:“何苦呢!会遭人记恨的。”
“我不怕,本来就是他们不对,他们为什么还要杀人。”大乔摇着脑袋,气愤的说着心里想说的话。
“以前我觉得赚钱活好就满足,现在我觉得没有绝对力量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满足。你也是一样,你今儿说了你想说的话,别人不爱听,他就会认为你在忤逆他,认为你在嘲讽他,自然他就不会让你好受。
所以啊,乔,一定好好修行,一定要有实力,有了实力就是你说的算,而不是他们说的算。”
大乔的担忧的看着南章,
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师兄和以前大不一样,变得陌生变得让人害怕,整个人仿佛已经失去了活力,就如同老人一样喜欢说起了道理,变得落寞起来。
“这是上次你借我的五千丹药,我说了你肯定会赚钱,来,这是你投资的利润。”南章给了大乔整整一万丹药,这其中不乏有花钱告别过往的遗愿,分别没有什么好送的,就俗气些吧。
看着师兄坚决的眼神,本来就不怎么会拒绝人的大乔愣愣的接了过去。
“师兄要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打败郭建那个大坏蛋。”
大乔边跑边叫,声音带着颤抖的破音尖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底气十足。
傻姑娘,以此来证明她的相信不是口中说说,而是真的相信。
南章眼泪夺眶而出。
狠狠的揉了揉脸,脸上带着笑,走进了小院。
几个孩子已经好了很多,可脸色依旧带着惶恐,也许那一幕将会成为他们一辈子的阴影。
南章张开双臂,把几个孩子拥入怀中。
压抑不住的哭声响起,几个人,抱在一起流泪。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启明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南章感激的朝着她笑了笑:“谢谢你。”
启明慌乱的摆着手:“我什么什么都没做。。。你。。。你好好的。”启明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她见到南章第一眼就看到这个男孩子心里满满的失望和求死之意。
在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