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迈过门槛，走到床前，去拽慕容羽的手腕，想要给他诊脉。
慕容羽却避开了她的手，赤红着眼睛问她：“蝶飞真如燕王所说，是她主动引诱燕王的？”
顾倾耸了耸肩：“那你得去问当事人。”
慕容羽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顾倾犹豫了一下，还是讲了实话：“他俩好上很久了。”
慕容羽不依不饶：“很久是多久？”
这让她怎么回答？他俩具体什么时候好上的，她也不知道啊。顾倾很是为难。
慕容羽没得到回答，忽然翻身下床，一路飞奔出了门。
他强忍着浑身的剧痛，骑马直奔靖安侯府，找到了顾蝶飞，将她上下打量：“你的玉坠呢？”
“什么玉坠？”顾蝶飞满脸的莫名其妙。
“雪莲玉坠。”慕容羽描述着道。
雪莲玉坠？那不是顾倾亡母的遗物么？顾蝶飞一想到顾倾，就心生警惕，扯了个谎：“我弄丢了。”
弄丢了？慕容羽皱了皱眉：“那枚玉坠，是谁给你的？”
给？不是谁给的，而是她偷拿的。顾蝶飞愈发不敢说实话：“我在路边捡的。”
“哪个路边？”慕容羽追问道。
“大概是东大街吧，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顾蝶飞道。
慕容羽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身出了靖安侯府。
他拖着疼痛又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齐王府，刚进天沁阁的门，就一头栽倒在地。
侍卫们赶紧把他抬到了床上。
顾倾跪坐到床边，给他诊脉：“寒毒发作还朝外跑，不要命了？”
慕容羽浑身的血脉一会儿冷得像冰，一会儿烫得像火，疼得几乎失去了神智，却还一直望着帐顶，不住地苦笑。
顾倾瞧着奇怪，问道：“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她忙着去给慕容羽配药，问完没等到他回答，就起身出去了。
慕容羽的意识有点涣散，没有发现她离去，自顾自地开口道：“三年前，在黑水庄，本王寒毒发作，没能控制住自己，强占了一位姑娘。当时有追兵，情况危急，本王没有办法带她走，只好在她枕边留下了一枚雪莲花玉坠。”
“后来本王四处找寻，发现雪莲玉坠挂在顾蝶飞的脖子上。本王认定她就是那一夜的姑娘，决定要娶她，对她负责。可是当时父皇属意沈首辅的孙女，想让她做齐王妃，本王苦求了父皇好久，他才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谁知新婚当天，是你替嫁了过来，可把本王给气坏了……”
顾倾此时并不在房中，没有人回应他。但慕容羽没有发现，依旧望着帐顶，喃喃地说着：“忙活了好几年，到头来却发现本王错了，错了……原来那枚雪莲玉坠，是顾蝶飞在路上捡到的。她根本就不是那一夜的姑娘，怪不得会跟燕王好上……”
慕容羽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都怪本王，疏忽大意，弄错了人，把时间浪费在了顾蝶飞身上。而那一夜被本王强占的姑娘，现在还不知在哪里，也许她正在因为本王当年的过失，遭苦受难。本王一想到这个，就愧疚不已，心如刀绞。”
寒毒受人的情绪的影响，情绪起伏越大，寒毒发作得越厉害。等顾倾配好药进来时，慕容羽已经浑身颤抖，牙关紧咬了。
顾倾赶紧给他重新诊脉，纳闷道：“我才出去几分钟，怎么病情就加重了？”
慕容羽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无法回答她的话了。
顾倾只得赶紧给他灌药，针灸，好一番忙活，方才勉强让他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他这一次发病，比前几次都重，顾倾不敢走远，就在他屋里打了个地铺，合衣睡了。
夜半时分，她正睡意朦胧，忽然觉得身旁多了一个人。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却发现是慕容羽撑着身子半跪在地铺旁，正在盯着她看。
窗外的月光映照在他银色的鬼脸面具上，狰狞恐怖，简直吓得死人。大半夜的，搞什么鬼！顾倾哀嚎一声，抱住了被子，忽然却又一个激灵抬起头来：“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慕容羽摇了摇头，问道：“你怎么睡在本王房里？”
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顾倾不高兴地道：“你以为我愿意？我这不是怕你半夜犯病么。”
慕容羽沉默片刻，轻声说了句：“谢谢。”
第43章 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