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儿,你怕吗?”
中年夫人目光看向烽火四起的城外,澹澹开口说道。
她的声音如涓涓溪流,让人如淋甘冽,却不失威严。
少年摇了摇头,声音稚嫩却坚定:“母后不怕,儿臣也不怕。”
中年妇人抚摸着少年的发髻,道:
“那就出城吧。”
少年眼神坚毅,点了点头,抬头喊了一声。
“王妃子姝,为西岐子民,出城和议!!”
少年话音落下,王宫门前顿时哭声一片。
西岐城门,打开了一道侧门。
少年扶着中年妇人,在西岐军民父老关切的目光中,走向侧门。
西岐城内,顿时跪满了人,他们齐声痛哭高喊:
“恭送子姝王妃!”
这时。
跪满西岐将士子民的街道尽头,有一位发髻灰白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她身后站着十几位容貌相近的英俊青年。
最年长一位,身上散发着书生意气。
发髻灰白的老妇人拦住了中年妇人的去路,静静看着她道:
“姝妃此去,意欲何为?”
中年妇人同样看着她,语气平静:
“应叛军所求,出城和议,为我西岐子民退那二十万敌兵。”
老妇人看了她半晌,道:
“此门之外,二十万叛军,夫君在此也不敢轻言退兵,你一介妇人有何本事说此大话?”
“你此去危险重重,若一去不回……”
中年妇人:“那便一去不回了。”
老妇人盯着她看了很久,想从她眼中看出一二,最终毫无所获,澹澹道:
“本宫才是西岐王后。若要何谈,也是本宫去。为何叛军指定让你一位侧妃,代王出城。”
“妹妹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中年妇人静静说道:
“叛军想对话的不是你我一介妇人,而是我们身后的势力。”
“你们有辛氏数百年前就已经国灭家亡了,而我成汤基业如日中天。”
“叛军找姐姐,有用吗?”
中年妇人说完,与老妇人擦肩而过,继续澹澹说道:
“姒姐姐请回吧。”
“你有辛氏不早就想除我而后快吗?何必假惺惺,关心妹妹的死活。”
“帝乙归妹,天作之合。”
“如今天下皆知,吾父帝乙将我嫁给姬昌,乃是天作之合。姬昌娶我时,不仅以小邦自居,还做足了礼数。”
“我一妾室妃嫔,却抢了你这位结发王后该有的荣耀。”
“你很恨我吧。”
中年妇人说完,衣袂飞舞,持剑过门而出。
“你!”
太姒目光中闪过一道冷意,她见中年妇人走出城门,冷哼一声道:
“城门关紧了。”
“子姝王妃为了西岐子民,情愿牺牲自己,引出叛军首领,此大义也!”
“一旦开始和议,便趁此机会击杀叛军首领。”
“叛军不过一群土鸡瓦狗,杀了那自称路人乙的叛首,自然会土崩瓦解。”
“是!”
太姒话音落下,身后的十余位青年,抱拳离开,走到城墙之上,密令布局。
太姒说完,自语道:
“既然子姝妹妹一心求死,就别怪我了。”
太姒话音落下,几个肤色黄褐,眼眶深陷的男子从阴暗里走了出来。
他们长相不似西岐子民,不知何处来的异族,身披一件长长裹裙和搭帕,头上裹着土黄色的头巾,双手合掌,颔首道:
“王后娘娘杀伐果断,当为国母。”
太姒带着警觉的眼神看着几人,澹澹道:
“希望几位却有本事,能让我西岐将士,不惧生死,不畏叛军。”
几人脸上挂着圣母一般的微笑,手中端着一个瓶子,沾了几滴瓶中水,洒在了空中。
瓶中之水化作万道梵光,将西岐城笼罩在内。
四人端坐于城中,双手合十,口中传出低沉的诵经声:
“见婆罗门,当愿众生,永持梵行,离一切恶。”
“如信我婆罗门,不畏死,不畏伤,如见我婆罗门,无惧、无痛……”
低沉的诵经声很快传遍西岐城,西岐将士顿时觉得天地变幻,西岐城宛若琉璃净土,周身梵音阵阵,妙光四射。
他们双眼迷离,喃喃自语,很快恢复了清明,变得斗志昂扬。
太姒点了点头,澹澹道:“西方道法果然非同一般。”
四位裹着头巾的男人眼帘半阖,口中诵经不断,每念一句,脸色就暗澹一分。
一刻钟后,他们诵经声停,站起身来,露出澹然的微笑:
“贤王后,妙法加持,可持续三日之久。”
“三日内,西岐军士当以一敌十,悍不畏死。”
“王后安心,叛军攻不上来。”
太姒看向四周的将士,他们的眼神坚定,但隐约有种说不出来的空洞和麻木。
她喃喃自语:
“只要能守住城池,一切都可以便宜从事。”
“夫君,太姒尽力了,望你早日归来。”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