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先走吧,记得从西边离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从西边走,但毛士杰被捧得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他感觉这也无所谓,于是颔首轻点,转身离去。
西边的路径,会经过江令言的寒鸿苑。
于是当毛士杰跃上寒鸿苑房顶的那一刹,江令言从床上瞬间翻身而起,一剑拦住了毛士杰。
毛士杰额上的青筋直跳,方才他若是再慢上两息,只怕自己就要被削成秃头了。
江令言双眸微眯,他最近和精卫队的人打的火热,眼前的这人不是精卫队的!
江令言:“你是何人,为何要擅闯公主府?”
毛士杰微微躬身,刚才那一剑他便知此人深不可测,不可恋战,走为上策!于是他二话不说,脚尖一蹬扭头就跑。
他正暗暗得意,谁知江令言直接扯嗓子开叫:“来人啊——有刺客——”
这一嗓子,除了惊动了府兵,直接唤出了潜藏在府中的精卫队,他们全部拎着长剑现身,四面八方将毛士杰围堵起来。
一场恶战之后,毛士杰被精卫队的实力震惊了!
不输于铁甲卫队,江令言更是坐在房顶看戏,甚至没有出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毛士杰干脆利落的投降,他被压着脑袋,伤痕累累的被送到了雁秋的跟前。
谁知,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哎呀,这不是毛队长吗,你怎么会在这?”
毛士杰惊愕的抬头:“殿、殿下?!”
虞蔺背地里又狠狠瞪了毛士杰一眼,眼神飘忽的瞥向雁秋:“公主,此人在瑶台山您也是见过的,还算个好人,您看在虞蔺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吧……”
这句话的尾音,被虞蔺说的婉转曲长,他敛下眸子,撇过头抱拳半鞠躬,实在诚恳。
而在毛士杰眼里,就是虞蔺在雁秋面前气短了,不但气短了,还要撇下脸面为他求情。
江令言站到一旁,他挑了挑眉,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他敢断定毛士杰是被坑了。
奈何毛士杰头脑简单,此时他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望见虞蔺身旁坐着的雁秋,掩饰般低下了头。
毛士杰收到所有关于虞蔺的消息中,并不包含虞蔺和雁秋的关系。再加上他们拓阳与大金水火不容的局势,这让毛士杰对雁秋既没有好感,又万分警惕。
今日被逮个正着,他百口莫辩,干脆眼一闭,打算一人担下偷闯公主府的事情,力保殿下不会暴露。
雁秋无奈,难怪虞蔺半夜上门,叫她等着看好戏。收到虞蔺的暗示,她抿唇,将嘴角的弧度压下:“毛……士杰是吧?”
毛士杰沉默。
雁秋:“你且说说,为何要偷闯公主府?”
毛士杰还是沉默。
雁秋:“瑶台山一面,你我应当都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你这样一个人物,偷闯本宫一国公主的府邸,即便是将你移交大理寺也是说的过去的。”
虞蔺听到此话,装模作样的拉住雁秋的手,殷切的道:“公主,在下实话与您说,他今日是来找我的,交代了一些父亲的体己话罢了,没别的什么,您就饶了他吧,若是、若是一定要移交大理寺,您就移交我吧!”
说着,虞蔺在宽大的袖摆下放肆的摸了摸雁秋的小手,指间勾了勾她的手心,雁秋暗瞪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下。
虞蔺眼角暗笑,不理睬。
而低着头的毛士杰,牛铃一般的眼睛水汪汪的,他吸了一下鼻子,万分悔恨自己的轻敌!若是今日脱困,他日后定要好好报答殿下!
雁秋假装扶额:“罢了,本宫累了,看在虞蔺的面子上,这次便算了。来人,将他赶出府去,你且记着,若是再犯,本宫绝不留情。”
毛士杰起身,他抱拳谢道:“多谢公主宽谅,在下谨记!”
临走之前,毛士杰朝虞蔺投去一抹感激涕零的目光,再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众人散去,江令言翻了个白眼,他算是看出来了,虞蔺就是利用他们给毛士杰一个别开生面的下马威,偏偏公主也配合他演戏,而被下马的人竟半分也未察觉,甚至对虞蔺心存感激。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瑶瑶说的,对白莲婊!
呸!
虞蔺房里侍童上前问道:“公子,现在走吗?”
雁秋掐了掐虞蔺的大手:“晚了,你推他回去歇息吧。”
侍童:“是。”
轮椅滚到门口,虞蔺回头:“公主。”
雁秋抬眉望去。
虞蔺噘嘴:“么。”
雁秋眉眼带着笑意,轻啐一声:“不要脸。”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