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年他们县女子雅生的案首竟来自一个小村子。
那村子的名称不正是这个清河村么,而又姓沈,估计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无疑了……
想到他们大和朝愈发重视女子的雅学女试的风气。
再想到今年新上任的县太爷最重视的有两个,一个是人口,一个是读书。尤其重视女子的雅学女试,为此还特别自掏腰包给今年的雅生前十名奖励。
虽然他们很不屑这县太爷的作风,但奈何人家出身世家,来自传承百年的国公府。
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这种世家子就是在他们平阳县少一根毛,这里的乡绅都要吃挂落。
所以大家虽然心里有意见,脸上却一点都不敢有不满。
而这些日子,上面多次提醒自己,新来的县令大人看他们这些赌坊,妓院什么的人不太顺眼,出去行事一定要小心。
为首的青年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个激灵!
做他们这一行的除了能压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八面玲珑。
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他脸上的神色又多了丝敬意。
拱手道:“原来是沈案首沈姑娘,失敬,失敬!沈姑娘知道我们常胜赌坊?”
对方已知道自己雅生的身份,再知道她是案首,沈见晚便也不再奇怪了,脸上继续维持平静,回道:“嗯,平时在书院中,偶有听闻常胜赌坊的威名。”
“沈姑娘见笑了,我们也只是混口饭吃的市井小人罢了,不足挂齿。”不知道为何,沈见晚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为首的青年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完了见她但笑不语,他又赶紧道:“不过,这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希望沈姑娘见谅!
这样子吧,你这兄弟前后欠了我们常胜赌坊一百两银子,现在看在沈姑娘的面子上,我们只取回八十两银子的本金就好。”
为首的青年主动退了一步,然后有些紧张的等待答案。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不然追不回账,就是对方是雅生的案首他们也只能上了。
毕竟再怎么样,女学这玩意它还是跟正经科举比不了的。
自己之所以有所顾忌除了忌惮县太爷,再一个不过是怕眼前的小姑娘日后凭学识飞黄腾达罢了。
但她现在就要挡着他们发财,那他们也只能是富贵险中求!
“如此那就多谢了,但八十两银子不是小数,可否容我们两刻钟筹集?”
听说沈见晚愿意赔钱,为首的青年暗暗松了口气,“那是自然!”
见沈见晚三言两语让为首的青年态度大变,还少了二十两银子,沈二婶他们都是喜出望外。
而他们一家凑起来的银子加起来才十两又九百多个铜板。
能有这么多还是因为这些日子他们给沈见晚她们卖脱粒器赚了不少的提成。
这些银子里还包括了几个月后,沈春雨出阁的嫁妆银子了。
而就是这样,这十两又九百文钱离八十两也有着天大的距离。
知道了沈二婶他们的情况后,沈见晚不怀好意的来到沈杰的面前蹲下。
然后拿下肩上的包袱放在地上打开,露出里面刚从县女学领的雅生服饰,还有那一大包五十两的赏银。
沈见晚接着又把那包银子打开,露出了十锭大小一致的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院子里的众人瞬间看到这些多银子,顿时便是一片吸气声……
然后,沈见晚才抬头看向沈杰凉凉的问道:“杰堂哥,你想死吗?”
沈杰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也是眼前大亮,听闻沈见晚的问话不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想!”
“那你想残废吗?”
沈杰闻言又急忙连连摇头,“不,不想,好阿晚,你一定会救杰堂哥的对不对?”
“可是阿晚要是这次救了你,下次你还去赌怎么办,我们可没有银子再帮你还赌债了。”沈见晚撑着下巴故作犹豫道。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阿晚救你一定要救救我。”
“可是我不信你怎么办?”
沈杰听到这里都要哭了,赶紧举手发誓,“我发誓,我沈杰发誓再也不去赌了,阿晚你就可怜可怜你的杰堂哥吧。”
“你说的?”
“嗯嗯,我说的,我说的。”沈杰见沈见晚终于松口急忙连连表忠心。
“那好,我这里有今天刚领到的县衙奖励的五十两银子,然后我卖药材还有二十两银子,加上之前卖菜谱赚的也剩一些,八十两银子还是能勉强拿出来的。
但是亲兄弟明算账,我可以帮你给了这八十两银子……”
听到这围在沈见晚身边的沈二婶急忙插话,“晚姐儿,二婶这里有十两,你借七十两给我们就可以了。”
沈见晚闻言摇了摇头,“二婶你说错了,我是借的银子给杰堂哥,不是你们二房,欠我银子的也是杰堂哥,这银子将来还也是杰堂哥他自己一个人还。
所以我借给他的是八十两,不用你们的。”
完了又对上沈杰似笑非笑的道:“杰堂哥是借我八十两,还是七十两,然后让家里帮你给剩下的十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