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亮,沈青黛便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
刚要推门,却被倚在一旁打盹儿的傅锦玚拦住,眸光一闪,旋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惊喜道:“傅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锦玚打了个哈欠,看清来人挑眉笑道:
“是青黛啊,我昨儿夜里回来的,一回来就看他来了,本来还想着待会儿去看你呢,谁知道你就来了,找他有事儿?”
“是,我听说婉儿被找回来了,所以想着过来问问师兄婉儿的情况,怎么师兄他还没起吗?还是他的毒又……”
说话的同时,眉宇间露出一丝淡淡的疑惑,傅锦玚眸光微闪,赶忙笑着解释,
“没有的事儿,他好好的,就是昨晚儿喝得有些多了,所以还没起,估计也快了,要不你等会儿再来?”
“这样啊,那我等会再来,反正也不急,正好去准备一碗醒酒汤,等师兄醒了就能喝了。”
说完吐了吐舌头就转身跑掉了。
看着她的背影,傅锦玚忍不住感叹:“小爷我风流倜傥,也更懂女人的心思,怎么还不如这大冰块儿招人喜欢,这是什么道理?”
说完轻叹一声,转身推门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人表情立马僵在脸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冲着外面大喊:“快来人!”
“傅少!属下寻踪,负责接替寻影的任务,您有什么吩咐!”
话音落下的同时,立马有一个黑衣人进门,恭敬的抱拳行礼。
“赶紧过来搭把手!”
感受到他语气中的焦急,寻踪抬头看去——
只见自家主子左手搂着一个锦盒在怀里,右手提着酒坛子,闭目倚在床榻旁,披散的头发赫然是一片刺眼的白,嘴角还挂着殷红的血迹。
“主子!”惊呼一声急忙上前。
两人好一番折腾,直到君擎睿身上扎满了银针,傅锦玚才长吁了一口气儿。
“傅少,主子怎么样?”寻踪急切的询问。
“急火攻心,悲伤过度,现在是没事儿了,可是心结不解长此以往,怕是不妥啊。”
傅锦玚说着眉头也紧紧拧着。
“傅少,需要什么药您尽管吩咐,不管多贵重,我们一定能寻来。”
面对寻踪的保证,傅锦玚却摇摇头轻叹道:“他这是心病,除非他自己放下,否则药石罔效。”
君擎睿这样子分明就是没了求生之欲,纵使他医术再厉害也是无能为力。
‘啪嗒——’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传来。
两人循声看去,不远处站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沈青黛。
“傅公子,你不是说师兄他只是喝多了,怎么会这样?”
沈青黛上前,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傅锦玚摇头轻叹:“我也以为他没事儿,一夜白头,我在医神谷行医多年,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可见他比我想象中用情要深多!”
话音落下的同时,沈青黛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怨毒。
傅锦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看到,但是却没有逃过寻踪的眼睛,不禁微微皱眉,待他想要细看,沈青黛却已经换上了一脸哀伤的表情:“我方才煎药的时候听说了,没想到竟然是顾小姐救了婉儿妹妹,可是婉儿妹妹原本便是被她绑走的,师兄更是因为这个迫于无奈才和她成了亲,何来的用情至深?这其中怕不是另有隐情吧?”
“哦?我倒是不知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事儿,可脉象上就是这么显示的,青黛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傅锦玚微微挑眉。
“傅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师兄,这些年师兄他遭了罪多少罪,我都看在眼里,实在是不忍心他被人蒙蔽,奚若妹妹千方百计的接近师兄,我担心她会对师兄不利,或者是有其他企图,否则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会功夫的事实,会不会这一次的坠崖也是提前设计好的?”
“设计?呵……,或许你说得对,不过这也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儿,不管怎么样都是厉王的家事,更何况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师兄有意顺势而为?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清楚你师兄的脾气,若非是他心甘情愿,谁能逼迫他娶亲?更何况还是圆房这样的事儿,没有他配合也成不了事儿啊!”
傅锦玚笑眯眯的说着,清楚的看到沈青黛的脸色一点儿一点儿的泛白,这才收回目光,转而对寻踪道:“看好你家主子,我去煎药!”
“傅少放心。”
说着上前一步一动不动的站在床榻边。
傅锦玚往外走,路过碎裂了一地的药碗时,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沈青黛已经不见了,寻踪正站在床前说着什么,见他回来急切的开口:“傅少,主子醒了,您快过来看看。”
傅锦玚加快脚步上前,君擎睿确实已经醒了,可是却没有半点儿反应,只睁着眼怔怔的看着枕边的锦盒出神。
傅锦玚见状不由得微微皱眉,扬声道,
“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别以为你身上的毒解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再这么折腾下去,谁也救不了你!”
“救不了便罢了,正好可以去陪奚若,省得她一个人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