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璲今日要办的事,便是悄悄潜进襄城太守袁治的府邸。
太守袁治今日正逢四十大寿,大肆办宴,门前送礼的宾客络绎不绝。
这日子,倒是更便利了赵璲行事。
约莫一刻之前。
赵璲带着徐机与行五二人来到袁府门前。
袁府建的那是相当气派,毫不掩饰主人的奢华,就是不知,这里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了。
既然是暗地来调查线索,赵璲自然是不想打草惊蛇的。
在想着如何混进袁府时,瞧见巷子那头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人手上端着个精致的木盒。
再瞧他几人的打扮,赵璲心猜,这是来给袁治送礼的了。
不过,他倒没想过袁治结识的人可谓甚广。
赵璲眼睛眯了眯,朝徐机点了点下巴,徐机便会意了。
他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袁府附近,随后,方才巷子里那几个前来赴宴的人,也没了踪影。
赵璲再次现身时,他已换了一身打扮,旁人也不大容易认出他了。
他的鬓边到下巴上贴着大胡子,头上裹着白头巾,衣裳也是异族人的服饰。
上衣布满条纹的锦布,腰带上镶着红蓝相配的宝石,裤子宽大,鞋履尖上翘。
这分明是波斯人的打扮。
一旁的徐机也是如同赵璲一样的穿着,只衣裳不如赵璲的精致,是仆从打扮。
但行五就不同了。
他头上戴着长至腰部的长头巾,额上戴着宝石抹额,面上也戴了琉璃串珠而制的面纱。穿的上衣短了些,半露着腰,下头穿着长裙。
虽然是赵璲逼迫着行五穿的,但当他见到行五换完衣裳出来时,还是忍不住眼角抽了抽。
不过他点一下头却说了一句,“嗯,不错。”
一旁的徐机忍着笑。
行五脸都涨红了,是羞的。
他一个大男人却扮作波斯女人,太羞耻了也!
真是无颜面对他俞家的祖宗!
到了袁府门前,见行五还在扭捏,徐机又道:“波斯女人高壮,肤色深,你是最适合不过的,也不会叫人看出破绽。”
行五盯了徐机的脸一会儿,没好气的哼道:“小白脸。”
其实徐机肤色并没多白,但确实比行五白些,他人又生的瘦高清隽,若与行五相比,也确实像“小白脸”。
但没哪个男子爱听这句话,徐机脸一僵,转
。过头去不理行五。
赵璲却道:“行五,闭上狗嘴。”
于是行五又开始丧着脸,生无可恋的挺直着腰板,走在赵璲身旁。
徐机将礼送上,门前袁府的仆从收下礼,直接吆喝着命小厮令赵璲他们进去。
这襄城还真是他袁治的天了,狂妄到半点儿警惕都无。
小厮将赵璲三人领去主院,便又退下去迎接其他宾客了。
这袁府,的确如在院墙外所看到的的那般奢华。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高树,倒直接能与皇帝在云松山的行宫相比拟了。
“乖乖,这袁治得捞了多少油水啊。”
行五一边走,一边捂着嘴小声道。
赵璲轻嗤一声,“怕是房州赈灾的银两,他吃到肚子里的得有三成。”
徐机小声问道:“大人,若他只吃了三成,那其余的七成,莫非是江南的官吃了三成,上官家吃了四成?”
之前他们查到郑嫦月之父郑荣,他一个小小的县丞只是到手了一些蝇头小利,都不够那些大官塞牙缝的。
郑县丞却没全都说实话,半真半假的吐露,但如今他们好歹将他的那根线从江南到金陵,再拉到了宛州府这边。
这一切,即将都串上了。
赵璲还没回话,行五抢着说道:“上官铭那老头儿精明的很,他定是吃大头,给他宝贝外孙子做打算呢。”
上官铭的宝贝外孙自然是李恪了。
李恪及上官家搞那么多动作,无非是不满李镇的打算。
李恪,也想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啊。
赵璲却问徐机行五二人,“你们认为,袁治是个什么样的人?”
行五想了想答:“按咱们查探到的消息所知,这袁治其实饭桶一个,没什么大的才能。”cascoo.net
徐机也道:“他只中过一次举人,却一路往上,坐上了太守之位。”
行五一拍脑袋,“对啊,这确实蹊跷,难不成他官是买来的?”
赵璲又淡声问道:“你们可记得我前日让你二人所查的宛州刺史?”
徐机点点头,“宛州刺史章诵,年五十,名声尚可,为官还算清廉。”
赵璲却是勾唇浅笑,“可知章诵与袁治的关系?”
“他二人有关系?”行五挠挠头。
袁治在襄城,章诵虽同在宛州府,但在离襄城几百里地的阳川。
徐机了解赵璲,他
。并不会无的放矢,他既说出这话,说明心中已有数了。
他惭愧自己没仔细研究探回来的消息,垂头道:“属下鲁钝,还请大人明示。”
赵璲神情从容笃定,淡问道:“章诵的夫人姓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