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她下去给绮罗陪葬!”
梨香微仰头望一眼漆黑的夜空,面色冷沉。
她执着剑往巷子外走,身姿如竹,行走如风,裙摆飘曳。
南尘的心却紧了紧,西蓁她可不是旁人。她的身份,并不是梨香想杀就能随意杀了的。
西蓁是赵璲师父的义女,也是的确是他从少年时起一起长大的师妹。
就凭赵璲那次明知西蓁也掺和了郑嫦月的事,但却只发卖了周雪鸢与郑嫦月,而对西蓁,却是只将她从赵夫人身边遣走,勒令她在一禾庄待着。
赵璲对西蓁的惩罚,算是轻了,而这也可以看出,赵璲心里是顾及着他师父的恩情,以及他与西蓁的师兄妹之情的。
但梨香此时却说要杀了西蓁,南尘怎能不心急?
不用她多想,赵璲一定不会允许梨香将西蓁随随便便就杀了。到时候,他二人之间也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这些日子梨香和赵璲之间本就有了裂缝,哪还能再添一桩事?
南尘是不愿看到这种情形发生的。
她急急追上梨香,劝道:“主子,西蓁她...你也知道的,公子,他不会允许你要了西蓁的命的......”
南尘话还未说完,梨香抬手一挥,“我不管西蓁是赵璲的师妹还是甚么亲妹妹,她的命,我要定了。”
“可是主子,那你与公子...”南尘又急道。
梨香脚步未停,淡淡道:“我与他早在二十多日之前就已没关系了,你不必再提他了,南尘。”
“我不是郑嫦月,我也不是他府上的妾室。”
“他与我,如今只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罢了。”
梨香的话,听得南尘心里又慌了几分,她这是想与公子老死不相往来了?
可是公子他,他心里肯定有她的啊...
南尘还想再劝,“可是主子......”
梨香打断她,“南尘,你不必多言了,我心意已决。”
说罢,她转身看向南尘,“若今日是南尘你被害了,我同样也会替你报仇。”
南尘一听,愣住的同时还有些羞愧。
只听梨香又道:“江夫人的死,你觉得该算在谁的头上?”
“她一个人的命,换绮罗和江夫人两条命,我倒还觉得亏了。”
梨香笑了笑,美得不可方物,但神情是冷的。
“西蓁,她必死无疑!”
梨香收了笑,大步出了巷子。
那玄色的背影,衣袂飘飘。
在巷子尽头的灯火中,有一瞬间,令南尘打了个冷颤。
她妖似鬼魅。
...
梨香并未立即去找西蓁的麻烦,而是回了客栈。
南尘摸不透梨香的心思,只得跟着她。
进了客栈厢房,梨香便静静的坐在桌前,静静的拿帕子擦拭着剑,不发一言。
南尘将热水放下,想对梨香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想给赵璲递消息,又不想给赵璲递消息。
最终,南尘叹口气,还是没有给赵璲递消息。
她替梨香掩上门,随后退下。
打开她自己的厢房时,屋内一站一坐,已有了两个人,背对着她。
南尘面露冷色,当即就要拔剑而起,那两个人听到声音,双双回头。
其中一人欢快的道:“南尘!”
另一人站起身,笑呵呵道:“南尘。”
南尘看清了他二人,这才收起剑。
不过对那男子仍没什么好脸色,只淡淡瞥他一眼,转而对他身边的人问:“东沁,你怎么来了?”
东沁走上前道:“你和主子都不在,将我一个人丢在府里,正巧我在府外碰见了宁七,便求着他带我过来了。”
“你和主子什么时候回府啊?”
东沁知道的事不多,但南尘也不知如何跟她说,也不能替梨香开口,便含糊着道:“再过些日子吧。”
随后她看向宁七,语气不太好的问他:“你过来做什么?有事?”
宁七倒没介意南尘对他的不善,挠头笑笑道:“公子让我跟着你和姨娘,又正巧遇到东沁,她央求我来找你们,我便带她过来了。”
南尘心忽的一提,不知宁七有没有将她与梨香追踪巧儿的事也给探了去。
于是她不动声色道:“你什么时候找到这儿的?为何不事先给我发个暗号?随意闯入女子的闺房,也是公子让的吗?”
宁七被她凶的一愣,脸红了一瞬,随后道:“我,我也到这不久,还没来得及给你发暗号。”
南尘心终于放下来,不过对宁七下了逐客令,“你出去吧,我要就寝了。”
宁七只好点点头,“那你早些休息,我就在隔壁屋子,有事可唤我。”
原来他竟真的跟这么紧了。
想到梨香即将要做的事,一时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