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验伤口,怎知伤势如何,又如何包扎?
听到赵璲果断的拒绝,王太医已略有吹胡子瞪眼之色了,他敢怒不敢言,只僵着声道:“大人,老夫又非灵瞳,隔着衣,实在看不出她伤势如何。”
赵璲自是明白王太医没说假话,但他只要一想到这老头儿的枯瘦的手碰过梨香的肌肤,他就浑身不适,他就觉得膈应。
他冷着脸不说话,王太医也不敢吱声催促他。
一会后,赵璲终于开口,“方才你替她诊脉,她的脉象如何?”
赵璲也是忽然想到这点,若是梨香脉象有异,他也只得强忍着不适让王太医替她瞧一瞧伤口了。
王太医想了一会儿,才疑惑着回:“她脉象一切如常,老夫未诊出异象,不过......”
“不过什么?”赵璲问。
王太医又伸手过去替梨香再把了把脉,才捋着白须连连叹息,“不过她的脉象倒是比之前要强韧许多,奇怪也,真奇怪也。”
赵璲闻言问道:“如此说,她无事?”
这王太医可不敢保证,那伤口血也不似假的,人还昏着呢。
于是他点头又摇头,弄得赵璲郁闷之气也上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对王太医道:“劳烦世伯转过身去。”
王太医不知赵璲要做什么,只得照做,他挪着膝将背朝着赵璲与梨香。
赵璲跪坐在梨香身侧,俯腰倾身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拉开梨香的衣襟。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薄茧,指尖温热,触到她的肌肤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垂下的一缕长发碰到了她的鼻尖,惹得梨香终究没忍住皱了皱小巧的鼻头。
赵璲离她如此近,她这细微的一动,自然落入了他的眼里。
除去这个,他还恰好看见了她左肩上的伤口。
哪里是重伤失血过多的样子?
赵璲凤眸眯起,扯了扯唇,带着薄茧的手故意在她裸在外的肩头上狠搓了一下。
梨香睁眼,嘴角也没憋住笑意,大眼儿里也都是兵不厌诈的得意。
赵璲自是知自己又被她耍了,她一直在做戏呢。
他俯身低头,不顾王太医还在呢,狠狠在她唇上啃了一口,惹得梨香瞪他,无声斥他:“有人呢!”
赵璲同样以口型回她:“好玩吗?”
但他手却不松,似在小施惩戒。
赵璲的邪性儿又起了,梨香终究脸皮没练到家,不如赵璲这厮炉火纯青。
她只得主动送上一吻安抚他,故意带着甜甜的笑意无声唤他:“玉声哥哥。”
赵璲似是对她的这声唤还算满意,手松了。
梨香瞧一眼还在惴惴的王太医的背影,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赵璲便低头在她耳边哑哑道了句,“你等着。”
他这一出声,倒真把梨香给唬了一跳,他声音虽很小,但王太医还在呢!
而且他这声音一听就知不寻常了,梨香瞪圆了漂亮的眸子,给了赵璲一脚。
赵璲唇边勾着邪笑,一把握住她的玉足,还轻揉了下。
好在王太医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对于后面的动静他是没听着几分的,只猜想赵璲是在替他的爱妾查看伤口。
赵璲拿起车厢内的一件斗篷往梨香身上一罩,将她从头至脚遮得严严实实,这才转身对王太医道:“世伯,今日有劳了。”
他自己先起身下了马车,负着手立在一边,“我送你回吧。”
王太医一头雾水,怎的又不要他瞧病了?但他也未敢回头瞧一眼,按着赵璲的吩咐下了马车。
车厢帘落下,梨香才一把掀了这厚重的斗篷,坐起身来,捋了捋自己微乱的鬓发,暗下决心下回一定要好好治一治赵璲。
赵璲一走,南尘和东沁上了马车,见梨香面庞红润,两人一时也看不透眼前这位主子,和方才走掉的面无表情的主子了。
“主子,公子他......”南尘问。
梨香打了个哈欠,“他已经知道我受伤是作假的了。”
东沁“啊”一声,“那公子方才是生气了?”
梨香重新躺下,将斗篷盖在身上,阖眼悠悠的答:“他装呢。”
南尘和东沁不懂,梨香也没再解释,只道:“我睡会儿,有事唤我。”
要整治某人,自然是要养精蓄锐了。
...
耽搁了一两个时辰的功夫,终于将被雪压断的栈桥给修补好了。
所幸栈桥上的铁绳索并未断裂,只上头的木头板被压断了一些,不然还不知要修补到何时,才能顺利从此路过去。
队伍又浩浩荡荡的重新上路,到了晚间才停下安营扎寨。
李镇已一日未下过龙辇,他不仅右膝酸痛难忍,腹内也憋得难受,整个人的脸色已阴沉到极点。
待皇帐搭建好,李镇才由李英搀扶着下了龙辇。
他腿跛的事情目前只有李英这个老太监一人知晓,李英喝退了周遭的侍卫,小太监及宫婢,只道皇上心神不佳,需清净,便让众人离皇帐五丈开外。
李镇一进皇帐,当即一脚踢翻了宫女刚摆整齐的小案几,上面摆着的精致的茶盏落地四散,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