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的初春夜注定是恢诡谲怪不同寻常的一夜。
李恪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舌顶了顶腮帮子嗤笑出声,阴柔的面庞隐在夜色下,显得在这幽暗的花园内莫名诡异。
他甩了甩痛麻的手腕,想到方才梨香的模样,他又低咒一句,“丑女,给我等着。”
李恪转身出了这片园子,往梨香相反的方向走。他一边一边暗道,看她今夜如何有办法能逃出他父皇的魔掌了。
啧啧,想想真是有点儿兴.奋呢.
想到这,李恪方才还阴沉的心情好了不少。她若是有事,赵璲定会不痛快,赵璲不痛快,他就会痛快。
李恪弯唇笑得阴森,步子一拐,往李镇飞宇殿的方向而去,他也是时候表演一下孝心了。
走到半路,李恪远远瞧见从飞宇殿方向大步匆匆而来的一人。
他桃花眼儿微眯,也疾步上前拦住了来人的去路。
“赵大人,好巧啊。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儿呢?”李恪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道。
从飞宇殿匆匆而出的人正是赵璲。
不过他一个眼风也没给李恪,步子更是没停的从他身侧走过。
李恪被无视的彻底,当即面上神情又阴鸷起来,他倏地转身朝赵璲的背影道:“赵璲,我这儿有个好消息,你听是不听?”
赵璲仍是没理,步履未停,完全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满朝上下,放眼上京,敢给李恪脸色看的人寥寥无几,赵璲偏偏就算一个。
李恪怒火噌得上涨,不过他转了话锋,幽幽道:“赵璲,想知道你的丑女人究竟在何处吗?”
果然,李恪才吐出这句话,赵璲步子一顿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双眸在夜色中如深海幽深,“李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还是,此事与你有关?”赵璲朝李恪走近了两步,深邃的眼直盯着他,犹如一头凶狼。
李恪双手一举,做了个打住的姿势。
他扯唇哼道:“赵大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对你的丑女人可是半点儿兴趣也没有。”
赵璲一双眼仍不放过李恪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你知道些什么?”
李恪却是不直言,只拐着弯道:“本殿呢,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你那丑女人不在围场的林子里,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去那儿找了。”
李恪的话,赵璲是不太信的,只不过现下他也没有收到其他的新消息。
赵璲扫视了李恪几眼,走到他跟前站定。在李恪还没反.应过来时,赵璲一掌重重压上他的肩。
李恪猝不及防的左肩往下一塌,肩膀之上更是痛得不行,他另只手捂上肩膀,抬眸怒瞪着赵璲,“赵璲!你想谋害本殿?”
赵璲慢慢收回了手,淡声道:“殿下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臣只是替夫子教导教导你。”
说着,他转身而走,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此地。
李恪的肩当真痛得令他龇牙咧嘴,他看着赵璲背影,高声斥道:“不就是骂她丑女吗,你至于吗赵璲!”
赵璲自是不理,李恪气得朝空中挥了一拳。
...
赵璲之所以从李镇的飞宇殿匆匆而出,也是心有狐疑。
一刻前。
王太医替李镇诊治完处理好伤口后,他背着药箱欲退下去。
李镇却面上带着冷意与警告,刻意压着嗓子道:“什么该说什么也不该说,王太医知晓了么?”
王太医已是为官几十年的老人了,哪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他当即跪下叩首,“老臣明白。”
李镇低低“嗯”一声,摆摆手,“退下吧。”
皇帝已无大碍,在飞宇殿内等着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李镇身边的红人,秉笔太监宋祁出来传话,说是皇上龙体欠安,今夜实是乏了,令众人明日再来叩见。
人群就这样散去。
赵璲走在最后,他是刻意放缓脚步等着王太医出来。
王太医出了飞宇殿,才敢抬手一抹额上的凉汗,方才他真是被李镇的发冷的脸色吓到了。
他摇摇头,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啊。
王太医背着药箱微弓着腰匆匆的走,待注意前头一双黑色的官靴时,他抬眸瞧去。
原是赵璲。
赵璲向他走来,唤了声,“王伯。”
“世侄。”王太医应道。
王太医本以为赵璲之所以等他,是又来向他询问府里美妾身体的事情。
哪知赵璲道:“王伯,借一步说话。”
王太医便跟着赵璲走到阴影处,只听赵璲又问:“听说皇上膝盖被银针所伤,血流了一片,可是确有其事?”
王太医心内猛地一紧,想到李镇的警告,他面色如常,回道:“世侄或许听岔了,皇上只不过不慎被那刺客用绣花针扎到,并未流血。皇上只受了些惊吓,现下已无恙了。”
赵璲眯起眼,王太医此刻这话,与之前他听到的竟有一些出入。
他不动声色,“多谢王伯告知。”
王太医似是看出赵璲的不信,他从袖里掏出一物放在掌心,“喏,世侄你看,正是这根针。”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