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冬狩蹊跷事接二连三的发生,赵璲的几位得力部下皆不是痴傻迟钝之人,也都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赵璲口中所指的那日,即他最初带领徐机等人入林子搜寻梨香和李恒的那个晚上。
南尘回想了一番这几日赵璲不在,李镇那儿所发生的事情,回他道:“禀公子,属下时刻注意着皇上那边的动静,但只有一事颇为奇怪。”
“皇上与怜妃在皇帐中争吵不休后,随后怜妃就被送往了九华宫内的蘅苑。”
“至于其他的,皇上那儿倒是如常,属下再未探听到旁的。”她又道。
“可探听到怜妃因何触怒了他?”赵璲问道。
行五却是抢先答道:“李英与宋祁那师徒两个阉狗,把消息守的死紧,咱们北镇抚司的人什么也查不到,定是有猫腻!”
赵璲手指敲了敲案几,“李恒可有知晓此事了?”
徐机点头,“大皇子刚知晓怜妃的事,便余毒发作,不省人事了。”
提起李恒,徐机瞧了瞧赵璲的脸色,觉得他又恢复了往常镇静的一面,才敢开口道:“呃...大人,此次入山林找寻大人和郑姑娘的踪迹,大皇子也出了些力。”
赵璲的眼眸霎时抬起来,“你们何时与他那般熟了?”
徐机行五以及宁七听罢,忙连连摆手,“不,不是,大人...”
赵璲哼一声,放过关于李恒的话茬,又问道:“你们当初醒来时,除了我与她不见了,可发现别的异样?”
徐机几个皆摇头,他又道:“属下们这几日又几番入林子,沿着之前的路线重新搜寻,却并未发现一点儿线索。”
赵璲面色沉了沉,他抬手捏捏眉心,忽而话锋一转,“李镇这几日可有出围场?”
南尘答:“回公子,皇上这几日一直待在皇帐内。”她顿了顿又道:“而且,听宫女们的闲言碎语,皇上也并未召幸任何一位妃嫔。”
待在皇帐内一步也不出,也不召幸妃嫔,李镇究竟在做什么?
赵璲眯了眯眼,“李恪呢?”
徐机答:“三皇子也无甚动静,只嫌围场内没合他口味的吃食,将御膳房的厨子罚了一顿板子。”
似乎人人都正常,但似乎哪里又不对劲。
他的失踪,或许和李镇脱不了干系,他与李镇也是半心知半肚明。但梨香的失踪,却令赵璲火冒三丈,也想不出所以然。
梨香失踪的第四日。
李镇下令,命众人从围场的营地返回九华宫暂住,几日后再启程回京。
赵璲并未立即随李镇一同返回九华宫,他同李镇道:“臣的妇人依然下落不明,臣寝食难安,望皇上体谅。”
李镇听罢,却笑了,“爱卿从前此般儿女情长的人呐。”
随后他又道:“朕再宽限你几日,待回京时,爱卿可不要再做出令朕失望之举了。”
赵璲叩谢,“多谢皇上宽恕。”
李镇一走,赵璲面色冷下来,他与徐机等人又再入了林中。
几乎将之前梨香所待的那片林子翻个底朝天,赵璲仍然未发现蛛丝马迹,他的耐性及淡定的脾性也到了极限。
这几日赵璲日夜劳顿,几乎少有阖眼的时候,人也消瘦了一圈。
南尘见他眼下泛青,两颊似凹了些下去,她于心不忍,便上前劝慰道:“公子,您还是休息片刻吧,若主子见到您了,或许会嫌弃呢。”
赵璲抬起眼皮看向南尘,有点没想到这话也会从她的口中而说出。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长满胡渣的下颌,想了会儿梨香,觉得南尘这话说的也对,梨香那妮子可不是一个好男色的人么?
赵璲干裂的唇都已起了皮,他不在乎的扯唇笑笑,“嫌弃她也得受着。”
赵璲没有听进南尘的劝言,他一刻也没休息,仍是在林中搜寻着梨香。
他如此执着,只因他想到自己当时被人放到悬崖之上,或许梨香也有这个可能。
就这般找了两日,在梨香失踪的第五日的晚上,赵璲刚出了林子返回营地,便收到了行宫内传来的消息。
李镇遇刺了。
皇帝遇刺绝对是大事,此事很快惊动了朝中大臣,赵璲也匆匆驾马去往九华宫。
待入了李镇在九华宫所住的飞宇殿,殿内已站了一片的人。
不过人群皆被宋祁拦在内室外,只听得室内太医与李镇说话的声音。
赵璲站在人群最后,隐在暗处。
他扫视了一圈殿内的人,太子李麟在最前头,并未看见李恒的身影,这厮应当还未苏醒。
不过李恪竟也没现身,赵璲剑眉挑了挑。
替李镇诊治的是王太医,赵璲立在那儿本想走个过场应付几刻,却耳朵尖的听到了内室王太医对李镇说的话。
“皇上,老臣要将您膝盖骨上的细针拔出,您忍着点儿痛。”
“好。”李镇略带忍痛的声音响起。
赵璲闻言,心中却是猛地一颤,李镇膝盖中了针?他心中顿时生起一个荒诞的想法。
赵璲胸膛之中风起云涌,他快抑制不住心内的焦躁。
飞宇殿内如此沉静,殿外却是不一样的景象。
“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