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和那绝色女子郑氏狩猎久未归的事情,李镇自是知晓的。
可以说,这围场里的一丁点儿动静都逃不出李镇的眼睛。
他比赵璲要早得多知道这个消息,不过,他并未立即派人前去搜寻。
看着面前的人略带紧张的模样,却是少见的,李镇笑了笑,“爱卿是担心朕的大皇子的安危呢,还是旁人呢?”
赵璲滴水不漏的答:“大殿下乃真龙之子,臣自当以龙子为重,断不敢弃殿下的安危于不顾。”
说着他又一叩首,“臣可立下军令状,若未将殿下找回,臣便脱了这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
李镇闻言,唇边的笑淡了,“爱卿言重了。”
说着他上前将赵璲扶起身,“他二人久未归,朕自是心忧。只不过这才酉时,或许他二人一齐猎得了什么野兽,再等等罢,免得你前去扑了个空。”
赵璲看出了李镇的拖延,他现在还不知一两个时辰前的林中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直觉李镇的态度有些莫名。
赵璲站起身立在一旁,他心急如焚的又等了一刻,想自己带着几个人冲进林子寻找时,李镇开口了,不过他是同一旁的宋祁说的。
“宋祁,西厂人手可够?”
宋祁应道:“为了皇上的龙体安危,西厂可派出去十人。”
十人,赵璲心中已经渐渐泛起冷了。
他总算看了些出来,李镇这老子似乎不想找儿子,而梨香或许只是他手中顺带的牺牲物。
“爱卿,可够了?”李镇道。
赵璲心寒无比,面色却平静,他拱手道:“十人已够,臣这就动身。”
说完他并未等李镇开口答复,就已转身大步出了皇帐。
皇帐内,李镇唇边的笑已完全收起,眼神也深邃起来,盯着赵璲的背影看了几瞬。
宋祁走上前,轻声问:“皇上,要不要......”他做了个手势询问李镇。
李镇呵呵一笑,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不必。”
不过他转瞬一思,又吩咐宋祁道:“悄悄派些人跟着,将那人完好的带到行宫去。”
那人是谁,宋祁心知,不过他眼中也闪过了一瞬的诧异,随即垂眸应是。
此次冬狩,随行护皇家贵人周全的人中,宋祁西厂的人和占大多数,而赵璲北镇抚司的人,只来了些许。
赵璲唤来徐机行五等人,再带上宁七,以及宋祁给他的那十人入了林子。
南尘面色焦急,本也要跟着去,赵璲却令她留下,“你在这等着消息。”
他说话时似有意若无意的瞥一瞥皇帐的方向,南尘立即心领神会,她当即应下,“是,公子。”
赵璲带着人走后,江绮罗一脸忧愁的问南尘,“南尘,郑姐姐不会有事的吧?”
南尘望着夜中急行的赵璲的背影,第一回有了犹豫,“但愿如此。”
不知何时,从后头走来一人,走到近前,她带些幸灾乐祸的嗤笑,“南尘,你主子怕不是与大殿下在林子里头做一对野鸳鸯吧?”
江绮罗回身瞪她,手指着她骂道:“你是何人?你别血口喷人!”
南尘转身看着来人,淡淡道:“敢把你这话到公子面前再说一遍么,西蓁。”
赵璲有三位得力的女暗卫,南尘跟着梨香,还有一人至今在外出任务,只剩下西蓁。
她此次是跟在赵夫人身边的,也是赵璲派她护着赵夫人安危的。
西蓁闻言面色有一瞬的僵意,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我有何不敢?公子既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师哥,你说他会向着谁?”
江绮罗这会儿心思倒是灵活的很,她看出了这叫西蓁的女子待赵璲的不同了。
她开口又骂道:“你好不要脸皮,连旁人的夫君也觊觎!不过我看赵大人一辈子都不会看上你这丑女,你哪及我郑姐姐半分美!”
西蓁确实不丑的,瞧着也是一副花容好貌,不过在江绮罗眼里,自是梨香是最美的,也是想气一气这西蓁。
果然,西蓁脸涨得通红,她也是头一回被人指着鼻子这般骂她无耻,又恼又羞,当即拔剑想朝江绮罗出手,恨不得划烂她的嘴。
南尘一个箭步上前,抬剑一挡,挑了西蓁的剑,“西蓁,她不是你能动的。”
说着,南尘收起剑,带着江绮罗往她幄帐的方向走。
江绮罗走远了还回身朝西蓁做了个鬼脸,西蓁“噌”的将剑插回剑鞘中,望着江绮罗,面容隐隐带怒。
...
另一边,深林之中。
梨香牵着驮着李恒的赤兔,背着月光一直往前走。
她心中也没底,也不知她选的方向对与不对,但只得尝试着继续往前。
林中幽暗,树木蔽月,月光只透了几丝光线进来,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所幸她还带着赤兔,动物的灵敏感比人要高出许多,梨香和赤兔并行,倒也没踩着什么陷阱。
她时不时探手过去摸一摸李恒的鼻息,感觉他微弱的呼吸时,梨香心松了不少。
两人一马继续往前,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梨香也不知她走到哪处,忽见身旁的赤兔有些急躁起来,不停的踢踏前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