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璲一夜未归。
而被赵璲所说的那只兔狲心情倒是好的很,不仅睡得香还吃得香。
此一战,应当是兔狲梨香赢了。
赵璲将她连人带氅一股脑儿扔到榻上后,梨香也没恼,咕噜滚一下爬起来,露出红彤彤又狡黠的笑脸,并且还不怕死的朝快离去的赵璲飞去一眼,眼里满是揶揄和得意。
她算准了赵璲当下有事要处理,肯定不会有那闲工夫与她在掰扯甚么。果然,赵璲面上有尴尬之色,也只是瞪了她一眼,随后转身大步离去,在梨香眼里倒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
赵璲走后,梨香便又哈哈笑了。任谁被他人看见自个儿掉裤裆的场面,都会恨不得当场羞愤而死吧?何况还是这位平时一本正经,威风禀禀的赵大人?
梨香在榻上滚了几圈,笑得肚子都痛了,心想若是叫个画师画下方才那场面就好了。
待笑累了,梨香唤来四方。因着东沁那小丫头也醉着呢,梨香便叫四方给她备了热水沐浴,又叫他去小厨房弄点吃食来。在石亭和赵璲那一场,着实也饿得肚慌了。
梨香可谓是潇洒至极,吃饱喝足后美美地去会周公了。
...
赵璲可没梨香那般惬意。
他唬了郑荣一通,说他不识时务,晚了,郑荣当即吓得连连磕头,“还请赵大人救命!下官来世定给大人做牛做马。”
个老匹夫,也狡猾地很,说甚么来世。赵璲嗤道:“郑大人怎知你会有来世,而不是下十八层阿鼻地狱呢。”
郑荣见赵璲有些不耐了,怕越拖越恼了他,当下也不敢与他继续打秋风了,磕头吐出他所知道的实情,“下官曾经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懂得礼义廉耻。去岁房州伊始,下官也为房州百姓日夜担忧......”
“少说废话。”赵璲指敲案桌,神情不耐烦的很。
郑荣被他眼神一吓,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朝廷拨给房州赈灾的银两本与下官这个千里外的小小县丞无关,下官也无能耐手伸那么长,也没那个胆量啊!”
“那为何朝廷拨给房州赈灾的银票会在你手中?你夫人一出手就一万两,恐怕你那府里还有不少吧?”一旁的徐机问道。
郑荣深叹一口气道:“哎,怪我娶了个溺爱孽子的夫人。下官教子无方,那不孝子不学无术,不知何时养成了好赌的习惯,家中钱财本就不多,加上我应酬打点,很快就捉襟见肘。正当我为了那不孝子的赌债而发愁时,某一日夜里,有人给我送了封信,里头是一万两银票,要求便是要听信上的人安排。”
“信上说了什么?”徐机又问。
郑荣道:“当初金陵女子频繁失踪的案事闹得挺大,已被圣上知晓,当时应县也有出现相似的案件,那信上所言其一便是,令下官不要管应县的案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可,若是上头有人来查,也不许吐出一言。”
“见此事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毫不费力,于是下官便见财眼开了,还望大人饶恕下官一命。”郑荣又叩首道。
赵璲仍不开口,徐机又道:“那其二呢?”
郑荣回道:“其二便是,那人时不时会派人送几沓银票到下官府上,令下官代为保管,但过些时日,他又派人取走。”
“你可知那信的主人是谁?”赵璲终于开口了。
郑荣摇头,“那人每次派人送信都是街边的乞儿,次次都是不同的乞儿,就连送几沓银票时也是那倒夜香的深夜前来,也是次次都不同,下官真不知他真面目是何人。”
“对了”郑荣一拍额头,“下官某次交还银票时,那接头的无意说漏了嘴,提到什么教。这...我一时又想不起了。”
听郑荣提到什么教,徐机和赵璲相视一眼,却都没开口询问他,心中已有了数。
“方才你为何说叫大人救你?”徐机问道。
郑荣又叩首,“大人有所不知,在下官来京前些日子,每到深夜,便有箭矢射于我房中,并留下恐吓之言,下官实在夜夜提心吊胆,这才上京求见大人。”
郑荣心里有数,他已猜到是给他银票的想灭他的口了,只他还不知那人为何不直接下手,却日日恐吓他。郑荣哪里想得到,之所以那些人没立即了结了他,只是因为从半年前开始,恰巧赵璲派的暗卫也同时在监视着他,那些人也恰巧在三月前才想灭郑荣的口。
碍于怕被赵璲的人发现端倪,那些人也只能做恐吓之事,这倒便宜了郑荣,很凑巧地被赵璲的人捡回一条命,只是他自己还不知这其中缘由罢了。
郑荣不知,赵璲却是想到了关键,郑荣此时应当是安全的,但他也不想让这不太识相的老匹夫放下惊恐的心,当下便道:“我派人快马送你回应县,别漏露了马脚,那些银票给我藏好了,少一张就剁你一根指。不该说的话也别往外嘣,否则小心郑穆的脑袋!”
郑荣听罢跪行几步道:“大人,应下有人要杀下官啊,求大人......”
赵璲打断他,道:“我说你三更不会死,你就会活到五更!”
这是他目前不会身死的意思了,郑荣松一口气,随即又想到他那孽子,便试着开口道:“赵大人,下官那犬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