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望雾霭浓,斑鸠寒涧鸣。
临风院地势颇高,北面是一座小山头。梨香倚窗而立,自觉有些许“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意境。
一早与赵璲那厮胡天胡地闹了一通,梨香再没了睡意。身上黏湿犹觉不太爽利,便唤来东沁去备些热水。待沐浴一番后,再打开牖扇挥散去满屋子属于那人的檀腥味儿。
带着凉意的风徐徐而来,此时临窗而立的梨香只披着雪白的兔毛狐裘,一张刚经过一场风月情/事的脸蛋儿更显艳丽夺人。她整个人周身仿佛笼罩了雾气,似要成仙归去了。
东沁端着热汤走进屋中,见到她家主子这般模样,心想这可不是仙么,估计不是位光风霁月的仙,而是风情万种那般的。
“主子,汤好了。”东沁把碗碟搁在桌上,又走过去给梨香关了窗,“主子,这都入冬了,可别再贪凉了。”说着又嫌弃梨香穿得太少了,去柜里又了拿了件新裁的鸭绒袄子出来。
梨香噗嗤一笑:“咱家东沁不知几时就成嬷嬷了。”
东沁轻轻一跺脚,“主子就会笑话人。”但仍坚持给梨香穿上袄子。梨香拗不过她,只得乖乖穿上才饮了汤。
“主子,公子什么时候放南尘回来呀,这都好几天了。”东沁一边递给梨香暖手炉,一边问道。
她哪里用得着这小玩意儿,真把她当成周雪鸢那般弱不禁风了,梨香笑笑伸手接过,叹口气才说道:“恐怕南尘还要再吃几日苦头呢。”
东沁不明所以:“为何?”
还不是你家公子阴晴不定,昨夜那事儿赵璲本就对她起了怀疑了,他更不会放南尘回到她身边了,只这些话却是不能和东沁说的。
于是梨香故作深沉道:“按你家公子小肚鸡肠的性儿,我猜的。”
东沁傻傻愣住,主子的嘴什么时候能不损呢。
再说回赵璲,他今早本应当去宫里头上朝,但他等不及去审问昨夜向他行刺的那几个刺客,于是便差人给圣上去了信儿告了假,径直去了北镇抚司。
出府时赵璲就阴沉着脸,到了北镇抚司的刑.讯房自然就更大开杀戒,人说他活阎王也不算冤枉了他。
昨夜那三个被活捉的人此时正被绑在刑罚架上,上身赤着,鞭痕与烙印相.交,血液四流,像是从血池里爬出来一般。三人面前的地上,也躺着一具白巾覆脸的死.尸。
“还不说么?”赵璲坐与交椅上,微微掀起眼皮,极淡的语气却是他耐心已告罄。
他三人的下巴已被赵璲命人卸掉,其中一人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说话:“狗...日...的,姓赵的,你...不得好......”
话未说完就被赵璲隔空扇了几巴掌,那人顿时口中血流不断,牙齿也掉落几颗。
“给你洗洗嘴。还要么?”赵璲淡声说道。
其余二人看着自个兄弟的惨状,瞬间腮帮子一紧,仿佛自己满口牙也酸疼起来。
“我...我们是...复兴教的人...”其中一人说道。
“你还敢诓骗大人!你当我等不识复兴教的教徒是何特征?”徐机一鞭子甩过去,那人当即痛嚎出声。
赵璲手捻着檀木佛珠,有些慵懒的的靠着椅背,轻轻一瞥,“看来你还是没懂我的规矩。”
说着他站起身,接过徐机递过来的一把弯月手刀,慢悠悠走到那人面前,做着给他开膛的动作,刀尖已没入了他皮下一寸,划拉了三寸口子。
随着痛叫声那人头一垂已昏厥过去,赵璲转头看向另一人。还没等赵璲开口,这人已抖着腿说道:“是…是三…皇子…”
“哦?”赵璲像是不意外,只眉挑了挑,“他因何要杀我?”
“我们…真不知,他给…我们几人…都喂了…毒…”那人哆嗦着说完。
“还有么?不如你再好好想想。”赵璲拿布巾擦了擦刀尖,那神情根本就像在做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
那人咽了咽口水,接着道:“我…我们只听到…三…三皇子…他说…指挥使大人…夜夜洞.房…手软脚软…已无心政事,不如…不如这个位子…留给其他人…”
这话说完,不说赵璲自己,就连徐机听了也愣了一愣,这话里怎么听着就透着一股子古怪。
赵璲脸色更沉了,大步出了刑房转而去了他私人在北镇抚司办公的南院。
徐机跟在后头,挠挠脑袋问:“大人,您说李…三皇子那是什么意思?”
赵璲脚步不停,冷哼道:“李恪那小子跟我不对付也不是一两天了,他那只小麻雀也只有这些手段了,不足挂齿。”
听赵璲骂李恪是小麻雀,徐机以为赵璲是说李恪如李麟一般,年纪小还未及冠,心里就嘀咕道:李恪可是一只有人撑腰,受尽宠爱,手握权力的麻雀呢。
“大人,那三人要如何处理?”徐机正正神色问赵璲。
赵璲走到桌案前坐下,拿起卷宗头也不抬地道:“杀了留个全.尸,夜里扔到李恪床头。”
圣上李镇喜爱他的三儿子李恪,他是所有皇子中唯一一个还未及冠就允他在外设府的人。李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母是受圣上专宠的淳贵妃,自然李恪的性子就不大好了。
李恪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