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小道,夏日的烈阳照得人浑身似灼烧。
梨香跪在太阳底下曝晒了许久,她额间些许香汗,肌肤却白的更甚了,双颊绯色隐隐。
“起来吧。”郑嫦月摆摆手,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空有美貌,也只配做我郑氏脚下的奴仆。
梨香站起来拂掉裙摆处上的泥土时,林间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郑嫦月却一惊,本以为是她爹发现不对劲追她而来,刚想叫小厮立刻驾马车离开。不料马上的人个个都黑衣蒙面,疾驰而过。她一颗心刚放下,那队伍慢了下来,其中一人喊道:“大哥,我方才看到个好货色!”
一行五六人又返回,围着他们三人不怀好意色眯眯的盯着梨香。梨香看他们人人身带腰刀,也有些吓着,浑身打着哆嗦仍不忘护主,和小厮阿华挡在郑嫦月面前。
“啧啧,生的真是美,老子好些年没见过这等姿色的了。”为首那人道。
梨香猜到他们想劫色,虽然心中极害怕,但仍故作镇定的说:“你们想做甚?我们是县丞府的。”奈何声音娇软,听了不像质问,倒像是嗔怨。
“嗓音也颇美,奇货也!”那人又道:“小娘子,莫说是县丞,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不怕哈哈哈!”
郑嫦月猜想这行人应当只是见色起意,她爹县丞都根本不放在眼里,估计歹人来头不小。见他们几人只盯着梨香看,心下便有了数。
“我们老爷说了,小姐过几天就要嫁给那锦衣卫指挥使赵璲做妾呢!难道你们连锦衣卫都不怕吗?”郑嫦月出声,站到了梨香跟前,幸好她今早为了离家出走方便,让梨香穿了她的衣服掩人耳目。
梨香一愣,想开口又顿住,微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小姐的背影,阿华在一旁也不敢出声。
为首那人脸色一变,沉声问:“你的意思是赵璲那狗东西已到了应县?”
“正是,千真万确,奴亲耳听老爷说的。”郑嫦月说道。
“哈哈!老子早就想找赵璲那狗东西算账!他的女人老子更想要了!”为首的摆了一个手势,手下一人已下马一掌劈晕了梨香,割了阿华的喉,血混着坑洼里的泥水。
阿华的血溅到了郑嫦月脸上,她裙里的腿直哆嗦,以为死期快到了,她失策了。
未料为首的又说:“老子不杀女人,回去通风报信吧!让赵璲那狗东西来找我哈哈!”
仰天长笑后“驾”一声领着一行人策马而去,郑嫦月立刻瘫坐在地,过一会才站起爬上马车,从车厢暗格里拿出细软,换上一身新的行头,改头换面一番挎着包袱跳下了马车。
她没想过要回府,她要去找周郎。至于梨香,看她自己的命吧。郑嫦月哼着歌儿脚步轻快的出了林子。
“梨香”面朝下横在马上,一道金光闪过她额心后消失不见,却无人察觉。
她头昏脑胀,五脏六腑似被颠的移了位,心内反胃欲发哕。自己不是闷在棺中早已死去多时吗?双眸微微睁开,眼下是马蹄子和不断退后的泞泥土地,她感觉到不对劲儿。
“驾!”载她的那人喝一声,身下棕马跑得更快了,她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躺在一块大岩石之上,岩石被烈阳晒得温热,她后背隐隐汗湿。
方才脑袋里像是注入海水似的涌入了种种信息,才明白她的魂魄穿越时空,竟成了个软弱小丫鬟?睚眦必报是她做人的准则,有机会得要好好“招待”一下那位真正的郑小姐了。
梨香假装还在昏迷,她微微眯眼打量着周围,五六个黑衣人在溪边洗澡饮水,此时他们已扯下了蒙面巾。她的头顶是郁郁葱葱的老树,烈阳照不到她,这歹人还挺怜香惜玉的?
“大哥,这回咱们可以狠狠赚一笔了,上头那位该满意了吧?”其中一人撂着水问他近旁的人。
“不急,先养着她。”为首那人回答,他面庞颧骨处有一道细长的疤,模样还挺周正硬朗。
但梨香此时没心情欣赏几个臭男人出浴的情景,脑袋里飞快转着想怎么脱身,听他们闲谈一番,估摸是拐-卖妙龄女子送入青楼或者献给达官显贵,看着像教众。
几人从水下上来,很快穿衣上马,为首的刀疤男打横抱起仍在“昏迷”的梨香也上了马,这回没让她趴着,歪坐在他怀里。
鼻间充斥着男人的汗渍味,梨香闭目装昏,身子一动不动。
又继续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几人来到山间一孤零的村屋,刀疤男把梨香抱下,放到树下纳凉的藤椅上,自己去井边大口饮水。
“大哥,你不会看上这小娘皮了吧?真是体贴。”一人哈哈调笑道。
“滚一边去,老子早就想娶娘子了!”刀疤男轻踹了他一脚,“去屋里头数数,人少了没有。”手下应是,进屋查看,没人注意到他刚进其中一间里屋,人就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梨香猜测屋里应是和她同样被掳的年轻女子,他们会武,人又众多,她现在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从他们手上逃脱?她虽会一点武,但还没适应这具身体,除了空有姿色。
姿色!梨香有了头绪,看为首的对她似乎并不粗鲁强迫,何不以色-诱之?让他放她归家应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