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宁垂眸思索，随后抬起头认真的道：“我都喜欢。”
捕捉到小姑娘眼里的认真，岑涵疑虑丛生。
没有说谎。
不爱她儿子，却爱他的碎片……
怎么会这样？
君焱究竟背着她做了些什么！
这样的结果过于匪夷所思，岑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答完岑涵，席宁莫名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爱人家儿子的本体，只爱人家儿子的分身，还爱了那么多个，听着就有点渣。
“岑大人，我的存在，是不是给系统局和长老院添了很多麻烦啊？”席宁不好意思的耷拉下眼皮，轻声问。
岑涵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她伸手揉了揉席宁的头发，神情温和。
“傻孩子，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都是我儿子和老公一意孤行导致的结果，他们太任性了。”岑涵叹息，眉眼间爬上无奈，“也许是历任主神的通病吧，他们在对待伴侣关系上，偏执又病态，占有欲强，眼里容不下沙子，认定了一个人就一定要得到，又固执又专一。”
岑涵语气里透着无奈和纵容，说到“老公”时，眼里明显掀起波澜，眸光更显柔和。
“君焱大人确实看起来挺强势霸道，占有欲强也能想象。”席宁手指捻了捻下巴，作思索状。
“但君濯大人不一样，他身上闪烁着佛性，悲天悯人的善良，肯定会是个心怀众生的好主神，不会沉溺于情爱，失去本心的。”
席宁专注认真的看着岑涵，难得正经的道。
岑涵摇了摇头，眼里有叹息，也有惋惜。
“行止从小养在长老院，性情确实被长老院调教的悲悯良善，但过度的压抑自我，也会催生阴暗和邪恶的一面。
他入三千位面历练，经生老病死四道人生关卡和爱别离、放不下、求不得、怨长久四道情关，完成心性的磨练，随后正式继任主神之位。
若没有你的出现，他的历练之路虽然漫长，但会比现在更加顺畅。他的心性比之君焱，更加通透强大，情关无需经历，便早已窥破。
只是可惜，君焱因为我的事，急于退位，安排了你进入位面，导致了今时今日的局面。
行止因你的一次次背叛和抛弃而心性不定，故而迟迟无法返回神域，甚至滞留三千位面。现在，他的阴暗面已经滋生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若最后无法如愿以偿，恐怕将会引发一场毁天灭地的浩劫。”
席宁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君焱坑儿子实录吗？
她还是助纣为虐那个？
看着表情逐渐凝重的席宁，岑涵叹了口气，道出她今日入梦的真正目的。
“长老院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他们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席宁眼眸一亮，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着岑涵。
这表情看得岑涵心塞。
小姑娘想活命的心远远大于喜欢她儿子。
“行止的灵魂碎片再有两片就完整了。马上他就可以恢复主神身份回到神域，长老院给你的第一个选择，就是陪在行止身边，永不变心，为了稳固行止的心性，他们会助你拥有永恒的生命。”岑涵面无波动的看着席宁，眼底有期待。
如果席宁接受了这个选择，那可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听着你们对长老院的描述，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灵活变通的机构，为什么会给出这种妥协方案？”席宁并没有被永恒的生命迷花眼，直击扼要的问。
小姑娘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受这个选择，说明她心里还很犹豫。
岑涵的心沉了沉，眼里的光黯淡几分。
她很轻的眨了下眼，语气更加平静：“因为上亿年的时光让他们发现，一味的阻止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能导致更大的灾祸。爱一人也好，爱众生也罢，总好过为了那一人弃了这众生。”
原来是被恋爱脑搞怕了。
席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让行止彻底的窥破情爱，不再困囿于情爱。”
席宁一听心就凉了半截。
让恋爱脑不谈恋爱，这就像让强迫症不强迫，洁癖喜欢脏乱差一样困难。
似乎是看出席宁的为难，岑涵主动解释：“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困难，情爱一事，只要正常拥有，正常靠近，正常吸引，正常相爱，不因任何外力的强迫，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没有了那么多爱而不得的执念，窥破一事指日可待。”
听起来似乎需要再来一次小世界旅行的样子……
“所以，你的选择是？”
……
“小姐，小姐……”翠菊的呼唤从朦胧到清晰，把席宁从睡梦的深渊中拉回。
大梦初醒，席宁还有些没缓过神，漆黑的瞳仁涣散，目光没有焦距。
翠菊抬手在席宁眼前轻轻挥了挥。
席宁抓住翠菊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清醒。
翠菊后退一步，侍立在席宁身后。
席宁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目光和镜子里明眸皓齿但难掩桀骜恣意的女子对上。
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