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花纹样式的窗柩推开一半,干燥的日光洒进书房内,年轻俊美的少帅端坐在太师椅上,修长漂亮的指间拿着本书页泛黄的旧籍,手指时不时翻动书页。
挎着枪支的副官和警卫军姿标准的立在书房外面,面无表情,无声无息。
书房里安静的只剩下书页翻动和微风吹动窗柩的声音。
军靴坚硬的鞋底踩在石块堆砌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薛文超穿过回廊,在书房门口停下,抬手和守在门口的副官敬了个礼,其后手指虚握成拳,一板一眼的敲了敲门。
“进。”
得到少帅的允准,薛文超推门入内。
他走到书案前停下,严肃的行了军礼后,才沉声汇报。
“少帅,已按照您的吩咐,试探了席小姐。”
翻页的手指短暂停顿了两秒,随后又不紧不慢的翻过书页,停顿时间快的可以忽略不计,像是别人的错觉。
那人眉眼低垂,纤长睫羽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目光专注的落在书页上,嗓音闲适优雅,携着几分慵懒的随意。
“结果如何?”
绕是镇定如薛文超,此刻后背也爬上一层冷汗。
在面对席小姐的事上,少帅的心思,比以往更加难以捉摸。
捏了捏发汗的掌心,薛文超客观陈述道:“席小姐并未相信那人的片面之言,坦言一人承担责任,与山寨再无关系。”
白皙手指在书页的某个内容上停住,那人抬眼看来,眸光深沉,喜怒难辨。
薛文超不自觉绷紧了背脊,腰背挺得笔直,僵硬的如同一块木板。
“我听说,明晚程老板会登台演出。”
陡然转变的话题让有些凝固的空气又流动起来,薛文超也松了一口气,恭敬回答:“是。”
“去安排吧。”
书页往后翻动,那人敛了眸光,注意力重新落回书上。
“是,少帅。”
薛文超领命离开书房。
书房的门关上,少帅搁下手中的书籍,修长手指捏了捏鼻梁骨。
深情潋滟的眸子轻轻眯起,难以掩盖的血腥气爬上英挺的眉梢,暴露出几分野兽的桀骜难驯。
男人手指点了点桌面,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取代翻页声。
*
窗柩再次响起轻微的声音,小伍身手矫健的翻过窗户,迅速离开少帅府。
听见小伍离去的声响,席宁的神经没有松懈反而紧绷了起来。
小伍再怎么身手敏捷,没有那个人放水的话,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进入这里?
回想了下刚才的言行举止,席宁稍稍宽心,她应该没有做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行为。
活动了下绑在一起的手腕,席宁耷拉着眼皮,苦涩的扯了扯唇角,笑容有几分惨淡。
果然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看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连给她松绑的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做!亏她之前还为了这群没良心的玩意儿打算自断双腿来着!
越想越气的席老大狠狠捶了捶床板,但因为用力太猛,又赶忙抬起,放到嘴边,不停的吹气,给疼得火辣辣的皮肤物理降温。
差不多晚饭的时候,主院的房门被推开了。
席宁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撩开床幔,满心期待的看向来人。
是赵长顺和一个小丫鬟。
“是赵叔啊!”席宁抬了抬手腕,懒洋洋的道。
赵长顺的职业微笑严丝合缝的嵌在脸上,面对被绑的席宁,权当没看见她手上的布条一般,态度从容温和的询问:“席小姐,少帅让我来问问您,晚饭想要吃些什么?”
来得不是沈容湛,席宁的兴致就没了一半,恹恹的耷拉下脑袋,口吻随意:“我都行,不挑食。”
她说的随意,赵长顺却听得头大,尤其是想到少帅在书房给他罗列出的那一堆关于这位贵客的忌口名单还在他兜里揣着,就觉得都是假象。
看似好伺候,实则挑剔得不行。
敛下多余的情绪,赵长顺收放自如的冲席宁点了点头,然后在临近出门时,指了指跟在身边的小丫鬟,含笑道:“席小姐,这是我拨开伺候你的丫头,叫翠菊,有什么事,您吩咐她就行。”
说完,老狐狸管家功成身退的关上了门,屋里只剩下精神萎靡的席宁和尴尬站着一言不发的木头小丫鬟翠菊。
空气中都漂浮着名为死寂的因子。
席宁受不了这属于太平间的沉默,敲了敲床柱,把翠菊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才慢悠悠且不带任何希望的问:“你能帮我把这布条解开吗?”
翠菊低眉顺目,乖巧的点了点头。
席宁眉眼一亮,总算打起了点精神。
能解开束缚,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翠菊在床边半跪下,视线专注的落在绳结上,解得十分用心。
这让原本想闲聊几句的席宁呐呐的闭了嘴。
这专注的程度,让她不太好意思打扰她,分散她的注意力,加大她的工作难度。
沈容湛系的绳结怪异的很,翠菊花了二十分钟才勉强解开。
重获自由的席宁伸了个懒腰,从床榻上坐起身,活动了下躺了半天有些酸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