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
御花园内,春光明媚,桃花压满枝头,池塘里碧波荡漾。
蝴蝶落在开得艳丽的牡丹蕊心上,莹蓝色的翅膀一颤一颤的。
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握紧手中的捕虫网竹竿,瞅准时机落下,蝴蝶被囚困在网下。
“捉到了!”小团子奶声奶气的欢呼。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立马上前把蝴蝶装进竹筒里,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举起,献到小团子面前。
小团子正要拿竹筒——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在不远处炸开。
小团子一行人应声跪下。
启仁帝径直走到小团子面前。
“儿臣参见父皇。”
小团子双手交叠,挺直腰板,乖巧懂事的行礼。
“起来吧。”启仁帝把小团子拉起来,挥退一旁伺候小团子的太监宫女,领着小团子走进凉亭。
凉亭里早已侍立了一大一小,大的身着朝服,眉目冷峻,不苟言笑,气势凛然,杀伐气息很重;小的站得笔直如松,生的玉雪可爱,就是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模样。
“玦儿,这是席将军的独女席宁,你不是觉得一个人无趣吗?日后,就由宁儿陪着你了。”启仁帝笑得和蔼可亲,眉目浸润着舒朗的柔和,半蹲在两个孩子中间,对小团子介绍他未来的玩伴。
小团子滴溜溜的大眼睛黑若琉璃,好奇的打量着对面沉默冰冷的女孩,试探性的伸出了雪白柔嫩的小手。
小女孩表情冷肃严苛,眼神里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持重,周身的气质疏离又冷漠。
面对小团子伸出来的手,小女孩眉目不动的站着,不做出丝毫反应。
小团子当即就闹了,使劲的抓着启仁帝明黄色的衣摆,任性的道:“我不要她,父皇,你给孤换尚书家的樱樱好不好?”
启仁帝依旧温柔,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磨平了他的棱角。
他耐心的握着小团子的手,温温柔柔的询问:“为什么不要宁儿啊?樱樱性子娇贵,保护不了玦儿,玦儿听父皇的话,不要任性。”
“……她一点都不好玩!”到底还是个才六岁的孩子,听不进去大人苦口婆心的劝导,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不可能轻易更改。
启仁帝有些为难的看向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将军。
席大将军看着小团子哭哭啼啼的样子皱了皱眉,呵斥道:“身为未来储君,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席大将军声如洪钟,面似阎罗,冷下脸来,能吓哭一众孩子。
小团子被吓得把眼泪憋了回去,还委屈巴巴的打了个哭嗝。
“陛下,臣有军机要事容禀。”呵斥完未来储君,席将军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态度,朝着启仁帝拱手行礼。
启仁帝还是不太放心孩子们这边,毕竟他素来知道玦儿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若是不明着面让他接受宁儿这个玩伴,恐怕他会耍花招欺负人小姑娘。
“陛下,宁儿从小学武,且天赋异禀,不出所料,未来当是将领之材。陛下想让殿下认可宁儿,依臣所见,还是让宁儿认可殿下为上上之策。”大将军不卑不亢的劝诫道。
启仁帝看了看被他宠惯得不谙世事的小团子,想到自己的顽疾,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妥协的跟大将军离开了。
两人一走,小殿下立马没了正形,歪歪扭扭的坐在石凳上,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顽劣的冲安静沉默的小女孩咧了咧牙。
“孤劝你主动向父皇请辞,不然有你好受的。”
小女孩沉静坐在石凳上,腰板笔直,听见小殿下的威胁,气息都没变一下,屏息凝神的闭上了眼睛。
小殿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自觉无趣,拍拍手把小太监叫来,又去花园里捉蝴蝶了。
当晚,顽劣任性的小殿下把入宫伴读的席宁关在了殿门外。
小姑娘一声不吭的爬上了屋顶,把屋顶上凿了个洞,破屋而入惊呆了小殿下。
小殿下吓得号啕大哭,把启仁帝惊得连夜赶了过来。
小殿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席宁就站在一边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听着他哭。
启仁帝把小殿下哄睡着,然后把席宁安置在偏殿,才勉强解决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小殿下玩心重,天资聪颖,奈何心思不在学业上,每日全想着吃喝玩乐,这让启仁帝颇有些头疼。
但慈父做惯了,小殿下母亲又去的早,启仁帝不免就有些娇惯小殿下。
本来这位无可厚非,小殿下毕竟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可启仁帝这些年身体日益式微,恐大限将至,无奈之下,只得早早为小殿下筹谋,手握兵权的席大将军就是他为小殿下选中的靠山。
原因无他,席大将军发妻早逝,膝下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儿,而且从小习武,且天赋异禀,若将来他驾崩,这两人可做小殿下左右手,替他守住江山。
前几日小殿下和席宁闹得不可开交,启仁帝还有心思管一管,后几日就随这两人去了,他精力有限,且席将军的爱女教的极好,做事有尺有度,断不会伤到玦儿。
【七岁】
时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