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重重的耳光声在紫宸殿内响起。
女皇阴沉着脸,看着跪的笔直的楚汐,咬牙切齿:“宁儿为了让你解除禁闭,不惜把为大将军接风的主功让给你,你是如何做的?你就这么对她?她是你的妹妹啊!”
苍白的唇颤了颤,楚汐眼里划过波动,最后归于平静,一脸不为所动。
女皇失望的后退了几步,抬手招来赵双喜,背过身,冷声下令:“四皇女恣意妄为,生性暴戾,谋害亲妹,剥夺所有爵位,即刻押入内狱,六皇女若有事,即刻处以极刑。”
赵双喜犹豫为难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汐。
楚汐抬起双手,郑重严肃的行了个宫廷大礼,朗声道:“罪女叩谢陛下,祝陛下洪福齐天。”
说罢,示意赵双喜不用押着她,潇洒的迈出紫宸殿的殿门,往内狱的方向去。
赵双喜看着楚汐,眼神复杂,幽幽叹了一口气。
“殿下也算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向来是个极懂事的人,怎么这次偏偏犯了个蠢呢?六殿下是陛下的心尖尖,您动六殿下,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楚汐似乎看淡了所有,语气轻飘飘的,似乎一碰就碎。
“母皇对六皇妹究竟是如何的心思,您与我心知肚明,我动她,只是想看看,我在母皇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位。”
“四殿下糊涂哇,您想试探,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怎么偏要触碰陛下的逆鳞呢?您明明清楚……”赵双喜有些恨铁不成钢。
楚汐淡淡的笑了笑,一脸解脱的轻松。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要这么做。”
六皇妹啊,希望你不要步了我的后尘。
*
“不好了不好了!”小井子慌慌张张的冲进听雪阁,大呼小叫的喊道。
雪衣墨发的公子正在修理花瓶里的红梅,闻言眉目不动,沉静通透的眸子依旧专注的盯着花枝,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强大和平静。
小井子渐渐沉稳下来,如同被打了一记定心针。
“郎君,四殿下把六殿下推进了莲花池,殿下现今被陛下接进了宫,在紫宸殿由太医们诊疗。但奴才打听到,殿下被冰块划伤了脸,毁了容,而且如今也还在昏迷不醒,太医们说……说殿下如若今晚不醒,恐怕凶多吉少……”
小井子说着说着还是克制不住情绪,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伤心得不能自已。
修剪花枝的剪刀掉落在桌案上,清冷孤寂的少年瞬间愣住,旋即眼里升腾起自欺欺人的不相信,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他身体颤抖了一下,一口鲜血自喉口喷出,给鲜艳的红梅染上了血腥气。
小井子大惊失色,“公子公子!”
萧遇擦掉唇角的血色,摆摆手阻止小井子搀扶的动作,握着桌角勉强站稳,从腰间解下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放在桌上。
“你去关北找萧家传人萧梦,她见到这块玉佩,绝对会随你来的,你让她表明身份,直接进宫救人。”
小井子赶忙把玉佩和萧遇的话带给了在宫里的岳清竹,岳清竹拿着东西找到女皇,说明情况,女皇下旨,让萧家把萧梦送入皇宫。
梦里灯光昏暗,四周的景物扭曲变化,忽大忽小。
光影迷离间,席宁看见了一个妖孽至极的男人,他懒洋洋的躺在桃花树上,支着脑袋,纷纷扬扬落下的桃花洒在他雪白的衣衫上,点缀出星星点点的花纹。
席宁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花瓣雨簌簌而下,飘落在她身上。
男人睁开眼,倦懒的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
“天气正好,父君想偷个懒,还被你找到了!你可真是个小粘人精!”
她仰头看着树上的男人,大眼珠子懵懵懂懂的转,似乎是在理解他说的话,但转了半天,还是不理解。
小奶团子张开了短短的胳膊,露出正在换牙的牙齿,傻兮兮的笑,奶声奶气的道:“爹爹抱~”
男人跳下花树,蹲下身,捏着小姑娘的粉糯糯的脸颊用力扯了扯,嗓音漫不经心,含着撩人不自知的暧昧缱绻。
“不许叫爹爹,叫父君。”
席宁那时候受孩童脑容量的限制,不能思考太多问题,女尊男卑的思想荼毒不了她,在她的观念里,古代位面的父亲,都是叫“爹爹”,没有父君这个概念。
而且父君听着很像“夫君”,听着就怪怪的。
小胖手拉了拉大美人的衣摆,席宁大眼珠子看着他,小奶音不依不饶:“爹爹抱~爹爹抱~”
拗不过小孩子,男人弯了眉眼,笑得像个妖精,嗓音亲昵温柔。
“好好好,抱抱抱。”
他俯身把小奶团子抱进怀里,温热的掌心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把小姑娘哄睡着,放在床榻的里面,坐在床榻边看着温温软软的小团子,眼底化不开的忧伤与哀愁这才消散了不少。
梦里的男人妖孽漂亮,让人不忍心醒过来,只想留在梦境里,一直待在他身边。
冰凉如玉的触感抚在脸颊上,像是冷冽的春风,带起一阵一阵的酥痒。
睫毛忍不住颤了颤,梦境里的画面分崩离析。
席宁睁开眼,对上萧遇疲惫担忧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