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
长廊灯火通明,陈崇州逆光而立,像一棵苍劲挺拔的松柏,一动不动。
良久,陈政发笑,“小狼崽的毛长齐了,学会质问老狼了。”他取出抽屉里的清凉油,在太阳穴点了几下,“只要你安分驯服,你会无恙。我不喜欢挑战我,背地里谋算的儿子。”
他翻开一份合同,“出去吧。”
陈崇州走出书房,途经会客厅,张理迎面而来,擦肩的一霎,他打招呼,“二公子。”
陈崇州打量他,是从西院过来。
这时辰。
他抬腕,九点半。
何佩瑜搬到老宅不足半年,凭着一颗七巧玲珑心,江蓉的情况也掌握不少。
她和张理虽然没逾越身份,张理待江蓉,却不一般。
而这层隐晦,因为张理是富诚集团法人的缘故,陈政没戳穿,仍旧重用。
他略颔首,“张叔去西院十分殷勤。”
张理装作听不懂,“夫人在喝补药,老董事长吩咐我亲自送到西院。”
陈崇州笑容耐人寻味,“父亲的吩咐是一码事,最主要江姨信任张叔,换成我送药,江姨百分百不喝。”
“二公子有孝心,夫人哪会不领情呢。”张理气定神闲,“除非二公子表里不一,继承了二太太的毒辣,夫人防不胜防,自然敬而远之。”
陈崇州笑着,“张叔对我母亲的意见很大。”
“我是下人,没资格有意见,二公子折煞我了。”张理说完,当即转身。
“我奉劝张叔,忠诚不要用错地方,给错人。不然您的下场,很可悲。”
他再度驻足,好一会儿,“多谢二公子的提醒。”
陈崇州目送张理走入书房,嘴角噙着浅笑。
***陈渊的车驶入小区后门,绕过花园时,他命令杨姬靠边停。
“你在西侧门等我。”
杨姬不明所以,“您自己进去吗?”
陈渊没理会,推门下车。
当初,陈政并不确定他的女人是乔函润,只恍惚有传言,他经常在天府1号留宿,他回去那天,同一个女人也会回去,而且分开出入,既巧合,又刻意,非常明显在隐瞒关系。
可惜陈家的两位公子从学生时代便是风云人物,受尽上流圈的瞩目,藏一段情事,难如登天。
陈政得到风声,堵住了乔函润,请回老宅做客。
美其名曰是做客,实际是软禁,请君入瓮的一盘局。
是陈渊迷了理智打草惊蛇,以致于这场情爱大白天下,害了乔函润。
与此同时,南院尽头的房间里,沈桢洗完澡,衣架挂着一男一女两款睡袍,吊牌都没剪,她摘下女款,尺码很合身。
地暖烧得正旺,她赤脚跨过地毯,忽然墙壁扫过一道影子,轮廓颀长,像一个男人。
她下意识要逃出客房,扳门栓的瞬间,窗户传来熟悉的声音,“沈桢。”
步伐戛然而止,她踌躇不决盯着那道定格住的黯影。
梧桐的宽叶墨绿染着焦黄,在银白的月色下泛滥着细细的碎光。
沈桢谨慎靠近,男人仰面,目光交汇,她认清男人是谁,如释重负蹿到窗台,“是你啊。”
陈渊一脚踏着空调箱,一脚勾住栅栏,横卧在半空。
他没穿外套,衣服厚重不方便攀墙,只一件棉质的铁灰色衬衫,手臂结实的肌肉由于蓄满力量而贲张,青紫的脉络与血管狰狞粗大,浮于皮肤。
“底下有人兜着你吗?”
他笑了一声,“有女秘书,或许兜不住。”
彼时朔风呼啸,刮得电线杆也战栗,路灯忽明忽灭,四周漆黑如同人间炼狱。
沈桢面色一变,“你下去啊。”
她音量令院子里巡逻的保镖察觉到异样,手电筒齐刷刷瞄准这边,“什么人?”
她惊慌失措,“他们发现你了!”
陈渊胸膛贴着砖瓦,“熄灯。”
沈桢点头,飞快跑向床铺,关掉台灯。
保镖梭巡一圈,一无所获,“是放鹰吗?2号院的杨家养了三只西伯利亚猎鹰。”
另一名保镖开始搜查灌木丛,“杨总的鹰吃生肉,真逃出笼子,早就把你咬烂了。”
他们闲聊着,慢悠悠去后院。
沈桢莫名觉得好笑,也当真笑出来,陈渊闻声看向她,她长发松散挽个髻,没来得及拆开,颈部的肌肤也湿漉漉,热雾熏蒸得如桃花那样娇腻粉红。
隆冬的夜极冷,极长。
这一刻,仿佛漫山遍野桃花灼灼,她是妩媚中独有的一抹纯情,晃了他眼睛。
沈桢往前匍匐,胳膊钻出桅杆,试图拽他一把,“你进来。”
“我进过。”陈渊握住她手,没动弹,“胯卡住了。”
沈桢一愣,旋即噗嗤笑,“哪年啊。”
“十年前了。”他体魄精壮,力气也足,一时半会尚且撑得住。
她收回手,“为什么爬窗,你不认得门啊?”
陈渊倚着窗框,腿悬在两排栏杆之间的缝隙,“那时候,也为救一个人。”
沈桢脱口而出,“是乔小姐吗。”
他视线落在远处的摩天大楼,霓虹流光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