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望。”
安桥站直,“假设陈董要扶持陈二公子呢?”
“商场,即战场。”陈渊叩击着烟灰缸,“战场只有生死成败,没有血缘。”
安桥恍惚意识到,陈政下错一招棋,不应该勒陈渊勒得太紧。
一匹温顺服从的狼,甘于在笼中,唯一捍卫的,是情感的净土,却遭遇屠杀。
逼出血性,是极其可怕的。
医院那边,宋黎在门诊部大堂取完外卖,途经电梯过道,和廖坤打个照面,他没认出她,冲同行的护士吼,“病人不见了?你天天查房,她人间蒸发吗!”
护士吓得结巴,“她不肯手术,跑了。”
“卵巢癌是闹着玩的吗?她不活了?陈主任呢?去找啊。”
“好像在天台。”
廖坤暴躁调头,宋黎笑容灿烂,“嗨,廖主任。”
他停下,“你哪位?”
“沈桢的朋友,我在妇产科保胎呢,保到满三月才出院。”
廖坤点头,“哦,祝你顺利。”
宋黎横住他去路,“陈主任出什么事了?”
护士说,“陈主任的前...”
“你去午休。”廖坤严肃朝她使了个眼色,护士立马离开。
宋黎瞟他,“前什么?”
“前同事。”
她嗤之以鼻,“哪个小浪蹄子的风流债吧,他要是对不起沈桢,我可投诉他。”
廖坤气乐了,“你凭什么投诉?”
宋黎把玩指甲,“他性骚扰我啊。”廖坤差点呛着,“你有证据吗?你良心呢,我们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楼梯间又没监控,我说他骚就骚了。”她翻白眼,“他是天使中的恶魔,是叛徒,诽谤他活该。”
廖坤抱拳,“好的大姐。”
宋黎跟着他,“他在哪?”
“陈主任倒休。”
她诈他,“那浪蹄子呢?”
他面不改色,“没这人。”
廖坤一闪身,进男厕,又趁她没留神,一闪身,溜去天台。
陈崇州背对门,倪影侧身对他,双腿悬空在桅杆外,夕阳下,浅蓝色的病号服迎风飘动,“你别管我。”
“我不管谁管?”
“你以什么资格管我。”她红着眼眶。
廖坤在门口,目睹这一幕,不声不响驻足。
有一类女人,纯粹老天爷赏饭,赏男人这碗饭,有钱的,有颜的,她轮流挑。
她不吃,追着喂,喂饱了不行,非要喂撑,喂吐。
再好的男人,在她手上过一番,不是抑郁,就是黑化。
情情爱爱的,其实是一个圈,男人、女人都在圈里。
陈崇州站在那,“倪影,你逼我是么。”
她哽咽,“我没逼你。”
“你在我面前跳,不是逼我?”
“我没求你救我!”倪影崩溃到抽搐,“我自生自灭,行么。”
陈崇州脱了白大褂,又扯开衬衣扣,“办不到。”
她说,“这是十二楼。”
“我知道。”陈崇州一步步靠近,“我不允许你死。”
倪影狠狠一颤。
他瞄准时机,跃起猛扑上去,箍住她腰,彼此缠裹着躺在地上。
他的奋不顾身击溃了倪影最后的防线,她蜷缩在他胸口,啜泣着。
她从没当男人的面掉过眼泪,偶尔失控,也笑着哭,背地里哭。
情场上,先服软的是输家,她不干净,这把骨头却傲。
陈崇州闭眼,平复了许久,翻身坐起,倚墙点燃一支烟。
“你根本没想死。”
倪影哭声止住。
他叼着烟蒂,远处高楼被晚霞吞噬,绯红如火的光影掠过他眼睛,“折腾够了么。”
她仰面,问他,“你恨不恨我。”
他嗓音喑哑,“恨。”
倪影呈现一股病态的苍白脆弱,“那你还爱我吗?”
“有感情,心是肉长的,一时半会忘不掉。”陈崇州喷出一团烟雾,“没爱。”
她苍凉笑了一声,“是我亲手粉碎的。”
她和他,自始至终就不合适。
郑野那群子弟打赌,这对不会修成正果,即使陈政不管,凭陈崇州那脾气,结婚生子之后激情冷却了,再回味她的海王生涯,肯定膈应。
只是情浓时,不信这邪,谁一生没迷失过一次呢,高手过招,确实带感。
越年轻的男人越图那份刺激,真散场时,也没要死要活。归根究底,再刺激,也难免腻。
二十多岁和三十多岁的心态需求,是不一样的。
晚风灌进天台,倪影一句话断断续续,“我以后,能生育吗。”
陈崇州掐了烟,没说话。
“我才三十一岁,我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结果。”
他沉闷喘息着,搂住她肩膀,“倪影,不是每个男人都在乎后代。”
“可我不甘心嫁给一个平庸无能的男人!你这样的男人会娶一个不完整的女人吗,你会放弃拥有自己的孩子吗?”
陈崇州凝视她,好半晌,直到她扎进他怀里。
傍晚下班,沈桢路过小区花园,一个男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