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过去，拿出老上海丢在青年脚边，而后咳了一声说道：
“波哥，你烟掉了。”
一听烟掉了。
青年抽了抽鼻子本能的弯腰去捡。
待见捡起的老上海没开封后，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才仔细看向江成。
“你是哪个，你怎么认得我。”
青年盯着江成目露思索之色，记忆中似乎没见过江成这么号人。
“波哥，春江广场砸场子那会，我跟你混过。”
江成刻意加重语气，说的一脸自豪。
前世。
江成在县城搞投机倒把时，没少跟眼前的青年打交道。
对青年可是熟悉的很。
这人叫杨波。
没啥本事。
却有两个好姐姐。
大姐嫁给化工二厂的车间主任，给他谋了个专销员的美差。
二姐夫是县打办的小队长，他狐假虎威，领着一帮小混混整天在县城转悠，专搞倒爷，二道贩子。
江成就在他手里栽过几次。
后来栽多了，跟杨波熟络起来，每次准备好一包老上海上交，杨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杨波虽是个混混却讲义气，经常为了手下的人跟别的混混团伙干架。
至于约架的地点，几乎都是在春江广场的夜宵摊。
故而，江成才有这么一说。
“哦，原来是哥仔，说吧，一大早找我啥事。”
杨波手下混混一堆，他哪里记得清每一个，不过江成说跟他在春江广场混过，那就是一起干过架的了，感情自然要深一些。
说完，杨波甩了把三七头，这才把老上海揣进兜里，然后摸出自己那包，抽出一根烟散给江成。
江成也没客气。
接过烟叼在嘴里，拿起柜台上的火机嚓嚓两下点燃了。
“波哥，实不相瞒，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来你这倒点货。”
抽了一口烟，江成也没绕弯子，直明来意。
杨波是专抓倒爷的。
但只抓跟他不熟的倒爷。
相反。
他手下的哥仔几乎都是二道贩子，只要赚了钱请他吃喝玩乐就行。
所以，跟杨波开门见山，反而更好。
“嗐，就这点事，要啥就拿，反正又不是我的。”
杨波白了江成一眼，拍了拍柜台说的一脸慷慨。
江成也不客气。
趴到柜台里边就开始挑东西。
定影粉拿了两打二十四包。
香脂十盒。
增白霜两打。
少女之春一条五十包。
马兰花香粉十盒。
万紫千红润肤脂十盒。
“波哥，麻烦你总下价。”
感觉差不多了，江成把东西拿上柜台，笑着说道。
杨波缓缓的抽了口烟，吐出烟蒂，这才拿出账本，草草写完然后撕下一张递给江成。
“哥仔，都是最低价，别往外说。”
在国企，你天天摸鱼都行，就是不能乱价犯经济案，这是条红线。
杨波能这么说，已经是给了江成天大的面子。
“谢波哥。”
江成笑着接过单子，一看总价，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定影粉2毛一包，香脂5毛一盒，增白霜3毛一包，少女之春1毛一包，马兰花香粉8毛一盒，万紫千红润肤脂一块一盒。
总价40元。
远远超出他的预估。
倒不是杨波贵算了价钱。
就这些东西，拿到人民百货商场，随便翻十倍的价格。
只是他口袋里就剩13块6毛，根本付不起钱。
“波哥，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要不我少拿点货。”
江成憨憨一笑，说的很实在。
“都是哥仔，瞧不起谁了，你先把货拿去卖了，回头把账补上就行。”
见江成要少拿货，杨波登时就不同意了，直接扯过江成手里的蛇皮袋，哗啦一声，把货全都扫了进去。
而这，就是杨波够义气的地方。
也是杨波能在新安一呼百应，横着走的本钱。
即便江成把货拿走不回来了，他也会自掏腰包把账填上。
“波哥大义，我江成记下了，这里只有13块钱，剩下的我会尽快还上。”
江成将钱数给杨波，自己只留下6毛。
“江成是吧，好，我记住了。”
杨波拍了拍江成的肩膀，深深的看了江成一眼。
“走了，波哥。”
江成扛起蛇皮袋，说完，转身就走。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