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家稻谷什么时候能收。”
李美艳盛起鱼汤,想都没想道:
“我今儿个去看了,那稻穗饱满的都贴了地,最多三天就能收谷。”
“三天啊!等雨一停,我们明天就去收了吧。”
江成记不得洪水的具体时间,只能尽早把稻谷收进屋。
“成,就知道你急着娶春秀进门,我明天就去村里借打稻机。”
李美艳弄好饭菜,跟江成一起,一个打伞一个端碗,走进堂屋。
江瑶早早的趴在板凳上做好了就餐的准备。
“妈,哥,我洗过手手了。”
饭菜上桌,江瑶得意的伸出小手,跟个乌鸡爪子似的。
那年头的农村小孩几乎没玩具,却是什么都玩,像树胶石头虫子之类,很容易把手弄脏且洗不干净。
“瑶瑶真棒,奖励鸡蛋一个。”
江成拿出煨好的鸡蛋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塞进江瑶手里。
“哦,吃蛋蛋了,瑶瑶下次还要洗手手。”
江瑶接过鸡蛋,兴奋的跑到门口去了。
那里的门槛是石头做的,最适合敲熟鸡蛋。
“看把你妹妹惯的。”
“妈,就这么一个妹妹能不惯着吗,你放心,收完谷,我就去县城拿药,顺便找事做,我县城那边同学多,路子大,以后我也能赚钱了。”
“瞧把你能的,还别说,这两天我感觉咳嗽好多了。”
“..........”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完午饭。
李美艳到杂物间收拾明天收谷用的工具。
江瑶就缠着江成讲故事。
作为资深老书虫。
江成有的是故事。
像斗破,唐门,斗罗之类的,一年也讲不完。
不过,提前把这些故事讲给江瑶听,以后是不是就没有土豆三少他们什么事了。
这算不算抄袭。
江成想起这个。
感觉还挺有意思。
不过,为了自己妹妹,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决定有多少讲多少。
讲故事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暴雨下了一下午。
转眼间,天就黑了。
江成刚点上油灯。
门外就照进来一点白光。
一个穿蓑衣戴斗笠拿着电筒的人影急匆匆的从雨中跑来,站在门外也不进屋,扯起嗓子喊道:
“江家媳妇,江家媳妇。”
见人喊的急切,本在屋后忙碌的李美艳顾不上锅里的食物大步跑了出来。
“是村长啊,咋滴啦,火急火燎的。”
认出来人,李美艳一脸疑惑道。
“能不急么,河水过岸了,你家赶紧来人帮忙。”
丢下一句话,人影就蹬蹬蹬的跑远了,他还赶着去通知其他村民。
“过,过岸了,这可咋办,就盼着今年的好收成了。”
李美艳一听顿时急了,连忙去换衣服。
“妈,我去吧,你在家看着瑶瑶。”
江成也是听的一惊。
他知道穿堤的事,却没想到就发生在今晚,李美艳身体不好,他可不能让李美艳去。
再说了,几个村的人一起抗洪,他还想知道河堤到底是咋穿的。
至于不去人是不可能的。
除非有死了人的大事。
那年头,农村团结的很,特别是天灾人祸这种集体的事情,每家每户都要去个人帮忙,谁敢不去,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还是我去吧,太危险了,你哪里应付的来。”
李美艳扯过斗笠,说着就要出门。
“妈,我都快成家的人了,还有什么应付不来的。”
江成不由分说的夺过李美艳的斗笠戴在头上,一低头就冲进雨幕,借着昏暗的天光往河坝上跑去。
“江儿,小心啦.........”
“哥,哥........”
身后,李美艳跟江瑶的声音很快被雨声淹没,江成没跑多远就被淋的浑身通透,雨水太大,斗笠也就能遮住头发。
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凉僵硬,可江成的内心却是火热的。
如果有可能,他想逆转穿堤的悲剧,保护身后的村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