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试言之?”
“呵呵!”
孔颖达淡然一笑,抬手一指长孙无忌说道。
“郡公你以为这件事儿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和我有关系?
不论是蜀王的关系,还是长孙无忌的托付,将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打入地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
可是这把火,要是烧到自己的身上,那就难受了。
杨师道心下一紧。
思绪连忙在脑海里面翻滚,可想来想去,却没有想到一点关联,这才略微放心道。
“你说有关系就有关系?”
“你以为你孔颖达是谁?”
而孔颖达,同样是不甘示弱。
心下还带着几分愤怒。
明明是兄弟之后,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连半点儿消息,都没有听闻。
这可真是凉薄。
当下,孔颖达不屑的看着杨师道,缓缓的说道。
“郡公的尊上,乃是前朝观德王讳杨雄。”
“观德王之胞弟,乃是前隋纳言杨达。”
“你以为此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难道你忘了,应国公武士彟的妻子杨氏,正是纳言杨达之女。”
“乃是你杨师道的妹妹。”
“我孔颖达曾经在前隋,受过杨纳言的恩惠,面对几乎所有朝臣的诘难,不惜挺身而出。”
“而你杨师道,妹妹陷入困境,不但不伸手救援
。竟然还要对救了妹妹的恩人,喊打喊杀。”
“伙同众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对亲人无情,对恩人无义!”
“无情无义之辈,比禽兽都不如,你竟然还有脸面,立于朝堂之上?”
“还不给我退下!”
“嗡!”
脑子一响,杨师道险些晕厥。
皇室之人感情本来就淡漠。
自从自己的这位二叔,战死在高句丽的战场之上,两家的往来就淡了。
后来,在听说自己的这位妹妹,嫁给了武士彟,这个商人出身的鄙人之后,更是彻底的断了往来。
要是没人说,他几乎都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妹妹。
可这一忘,却忘出了大事儿来。
在如今这个宗法大于国法的年代,对于宗族亲眷之间,私下里无论是有多么的龌龊,可是只要不放到台面上来讲,人们最多,也就在背后议论几句,没有人会追究什么。
但是,一旦被人曝光的话,无情无义这个评价,对于个声望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被孔颖达这么一呵斥,杨师道顿时万念俱灰。
“你……,你……,你……!”
他张口结舌,抬手指着孔颖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腾!腾!腾!”脚步一阵虚浮,后退几步,眼前一阵阵的眩晕,杨师道竟然有了中风的迹象。
如
此表现,分明就是坐实了孔颖达的指责。
这事儿,竟然是真的。
地上的众人,再也跪不住了,不少人脸色讪讪,匆忙的站了起来。
偌大的太极殿中,还跪着的人,就只剩下萧瑀,和他一直不遗余力扶持的江南人士了。
萧瑀身为宰相之一,本身就有率领众臣的职责。
等有一天,满朝的臣工,不服膺于他的时候,那他这个宰相,就做到头的时候了。
现在,从原本的朝臣景从,到现在的稀稀拉拉几个人,完美诠释了朝廷当中的人心变化。
若是今天他败下阵来,那宰相这个位置,完全就做到头了。
别说是接受武士彟扬州的灰糖生意。
就算是自家的丝帛产业,怕是也要大受影响。
更何况,此事还激怒了皇上,怕是以后兰陵萧家子弟的出仕路途,都会有不小的反复。
决不能让杨师道名誉扫地。
这样的话,还能借这他前朝宗室的身份,影响部分人心。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也顾不上对李安喊打喊杀了。
萧瑀连忙跳了起来,拦在了杨师道的身前,面带微笑,眼神之中却藏着十二分的警惕,这才打圆场一样的说道。
“慢来,慢来!”
“杨公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对外征战,在灵州,原州防备突厥人的入侵。”
“对于家事,有所疏忽,也是情有可原,孔学士何苦一棒子把他打死呢?”
“总要给杨公一个赎罪的机会呀!”
“再说了,我等也是为了维护大唐的秩序,防止底下的无知百姓,有样学样,最终危及我大唐的安定。”
“乃是一片好心。”
“学士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
萧瑀的一番话,非但没有说服孔颖达,反倒是让让彻底的暴怒了起来。
若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李安,也就罢了。
可是昨天的事儿,分明就是他从头一直看到尾。
李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整个朝廷,没有一个人敢说,比他更为了解此人。
正是因为了解此人,因此,才对于萧瑀的私心,深恶痛绝。
当下,孔颖达怒气冲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