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不会下棋，可是她会看人脸色。
一开始，老头儿还是很有底气的，可是渐渐的，老头儿的脸色却变得紧张起来。
而裴延允，却一脸温温淡淡，像是不被任何事情困扰一般。
不会？？裴延允真的可以赢老头儿吧？
白染见白老的棋落在黑子困住的圈内，她连忙去动白老的棋子：“白老，你这下得不对呀，你怎么可以走这个地方，你走这里，不成了困兽了吗？”
困兽困兽，他现在走什么地方都是困兽。
这位裴姓的年轻人，倒是有几分本事的。
竟然可以将自己逼到无路可走。
而且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得意。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境，确实不错，和自己的小徒弟很配。
“我怎么走我自己不知道吗？”白老吹胡子瞪眼，狠狠的瞪着白染，就她多事，连看都看不懂，还要教他怎么下棋，他这个做老师的，难道不用面子吗？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知不知道？”白老又继续道。
白染点点头：“我知道呀。”
“知道你还不闭嘴？聒噪！”嫌弃，这种嫌弃，绝非是生人之间的嫌弃，而是带着宠爱的嫌弃。
裴延允手指夹着黑子，眸光落在棋盘上，思绪却不在棋盘上。
两人的状态，太好了。
他们像是认识了多年的小辈和长辈，而且是宠爱小辈的长辈。
今天这一番，倒是自己自己多想了，白染自己就可以解决的。
裴延允摇摇头，落下黑子。
白老看着自己被堵死的路：“没了。”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若是小辈故意让他，才是对他的不尊重。
年纪大了，心态平和，最爱的就是痛痛快快的玩几把。
他也不是那种怕没面子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小辈赢了自己就生气。
“小裴学过？”白老对裴延允的喜欢，是肉眼可见的变化，已经从裴先生变成了小裴。
“是，小时候家里长辈对我们要求极高，琴棋书画都略有涉猎。”
“你这恐怕不是略有涉猎，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略有涉猎就成了这样，他让别人还活不活。
白染不好奇裴延允会这些，不过白老的态度倒是让她觉得诧异，毕竟老头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好一个小辈了，上一个还是自己呢。
裴延允点点头：“有长辈酷爱下棋，所以在下棋上下了些功夫。”
“嗯。”白老没有多问，而是将装棋子的玉盘放在棋盘上：“继续吧。”
白染下棋不会，但是收棋一向是她的事儿。
所以她下意识的去收棋子。
裴延允却已经开始分棋子。
白染的手落在棋盘上，正好碰到了裴延允的手。
两只不同温度的手碰在一起，两种温度在交织。
微凉的指尖有种温热的触感，白染抬头看了一眼裴延允。
裴延允却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用手指勾着白染的手指把玩。
白老：你们这是当我不存在了是吗？
小样儿！
虽然他看好裴延允，可是裴延允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自己养的猪。
“小白是吧，茶没有了，你会泡茶吧？”
白染很会泡茶，还是被白老逼着学的。
她点点头，收回自己的手，就提着小茶壶往一边儿走。
泡茶！
裴延允想起了白染泡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