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架着马车往安乐村驶去,少年则懒洋洋地坐在车里的苍山竹席上,翻看着《尚国传》,这是一本前朝史书,也是他的老师,当代大儒万礼以编年史的形式记载了尚国的历史事件以及各个历史事件之间联系的一本书。
少年的脚边还放着好几匣子点心,习惯性伸手拿个点心,拿在手里,又觉得今天吃得有点撑,还是又放下了。
马车很快,仅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安乐村。张掌柜下车去敲门,少年则在车上等着。
敲了几下,一个黑瘦的小男孩打开门,抬头一看,是个胖胖的陌生人,疑惑地问道,“你找谁?”
张掌柜一看,这不是上次来收鱼时看到的小男孩嘛,笑眯眯地问,“还记得我吗?上次来你家收过鱼的。”
小男孩歪着头,回想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你是来找我爷爷的?”
“对,找你爷爷的,你爷爷呢?”张掌柜想拍拍小男孩的头,表示慈爱,却被小男孩一下躲开,扯着嗓子往厨房大喊,“奶奶,有人找爷爷。“说完,看到奶奶出来后,自己刺溜一下跑开了。
李秀兰正在灶间忙活着,听到孙子的声音,在身上的围布上擦了擦手,急忙出来。原来是张掌柜,她赶忙迎他进来。
张掌柜摆摆手,指了指外面的车,“我们小东家在车里面呢。你家相公呢?”
“他还没回来,估计快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看了看门口马车,又小心翼翼地询问,“那要不要让小东家进来坐坐?”
“是好事,艾家大嫂。我先问问我们小东家进不进来。”张掌柜刚转身,却发现小东家已经自己下车了。
少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山脚下这个破旧土坯房,这里虽然山清水秀的,但眼前的房子实在太破了。院子围墙是用泥土和树枝糊起来的,高大概两米左右,围墙已经多处开裂,显得不是很牢固,估计里面也差不多一样破败。
“小东家,要里面坐坐吗?”张掌柜询问,看看少年这一身象牙白,又看看这土黄的泥坯房,实在是有点不搭。
“恩,院子里坐坐。”少年倒是没嫌弃,直接就往院子里走去。
李秀兰见状,急忙跑到灶间拿出抹布,擦拭桌子和板凳,又叫出正在屋子里陪妹妹玩耍的艾忠明去河边,把在河边洗衣服的孙书恬给叫回来。
她正要拿碗给小东家和张掌柜泡茶,与其说是茶,其实就是些烂茶叶梗子,却被艾馥给拦下来了。“奶奶,他们是贵人,不会喝你的茶,你给他们洗几个山苹果吧。苹果才好吃呢!”艾馥稚气地说,又指指堆在灶台边的山苹果。
这些山苹果是村里人送的。村民们都很淳朴,觉得只是进了山,还没开始找,人就自己出现了,最后还分了野猪肉。大家都有占大便宜的感觉,于是纷纷送些东西上门表示感谢。
李秀兰想了想,觉得馥妞说得对呀!贵人喝的都是上好的茶,这个茶虽然自己舍不得喝,当成宝,但贵人肯定是看不上的。
“好,听你的。”对于艾馥的话,孙女控的李秀兰是一定要听的,谁叫她的孙女是个有福气的人呢!打了些清水,洗了六七个大的山苹果放在干净的小竹篮子,让艾馥端到桌子上,她再烧些水给贵人喝。
小小的艾馥抱着竹篮子磕磕绊绊地走到桌子前,吃力地想放上去,突然感到手一轻,竹篮子被少年接过去放在桌子上。
这时候,艾馥才看清楚这个少年面容,她终于能理解到什么是美到不能用言语形容,前世,她看到什么明星帅哥,她觉得还挺帅,现在看到这个少年,那些明星帅哥跟他一比,就是个渣。
还有少年那腰间晃动的白色玉佩随身晃动,从色泽、质地和温润程度来看,肯定是顶级的羊脂白玉。
想想自己在上个世界也是在眉毛吊钥匙,开过眼的人,她曾采访过华夏国大型博物院的馆长,参观过皇室的饰品,馆长还专门给她聊过玉器,玉讲究声、色、润,质,玉声贵清越,玉色爱纯粹,玉润在磨砺,玉质偏于域。
那少年的腰间玉佩绝不会是凡品,他也应当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小孩。
少年看到这个小女孩白里透红的小脸,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呆萌看着他,居然没有心生反感,要知道从小到大,他最讨厌别人因为他的外表而直勾勾地盯着看。但现在这个小女孩这样看他,他不仅不反感,还升起了逗弄之意。
“小娃娃,你看着我做什么?”他恶作剧地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嫩嫩的,软软的,还挺舒服。
“大哥哥,你真好看,我就没看过比你更好看的人了。”这小嘴就是装满了甜蜜话,一张嘴就倒出来了,一边说,还一边从篮子里拿出苹果递给少年。“这是山苹果,可甜可甜了。”
少年接过苹果,一口咬下去,满是甜甜的汁水,“是吗?那你形容一下,我怎么好看。”他揶揄道。
艾馥想了想,“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少年才俊、俊美丰姿。”前世的知识可不是白学的,成语不是白背的,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这一下把少年说愣了,一个村里几岁的小女娃娃,居然能知道这么多词,不过形容得还挺贴切。“哪里学